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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街边的苦味哀伤

发表时间: 2024-04-22

方安回到捡漏街己是夜晚,他刚在座位落定,钱家就有人来送晚餐。

“还没吃饭吧,趁热吃”。

方安一惊,平时都是钱勇来送饭,顺便陪着自己守夜,可今天居然是个年轻的少女,相貌虽是一般,但身材出众,全身散发着青春活泼的气息。

“小姐您是?”

,方安本能地问出来,他可不想惹出什么桃色新闻,让钱叔为难。

少女浅浅一笑,自我介绍到:“我叫钱琳,钱大为的女儿,钱勇的妹妹,前几天刚放寒假,正好今天哥哥有事要外出,所以我来跑腿”。

方安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先前没见到过,可随后又有个关键问题要解决。

“等等,钱小姐,那今夜该不会……”。

钱琳算是自来熟,她一拍方安的肩膀,笑着说道:“方安小弟,你想多了,等你吃完饭后,我就拿碗筷回家去,我爸说今夜你一个人守夜好了”。

“这,钱叔能放心吗?”

,方安如实说着,“我毕竟是个外人”。

“没关系的,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方安小弟,我爸说最值钱的就是你”。

方安看了眼西周,倒是觉得钱叔看得真明白,不过随后他又好奇起来。

“你怎么知道你比我大,看样子我们年龄差不多”。

“我爸说了你出生年月,我可比你大三个月,眼下我己年满十七,可你还差大半个月来着”,钱琳一边用手指比划着,一边继续说道:“大三分钟都是比你大,更何况三个月,方安小弟,叫声钱琳姐姐让我听听呗”。

方安笑而不语,埋头吃起饭来。

……几日后,方安又把第三台唱片机修理好,这回他一大早搭火车去了50公里外的河岸市。

杨家的内河船厂就在这里,他是来找前姐夫杨羡的。

好在运气不错,方安刚到船厂门口,杨羡后脚就开车来上班,两人不期而遇,方安随即便被杨羡领到办公室,在询问过方安来意后,他也豪爽地把唱片机买了下来。

之后两人聊起家常,方安这才从杨羡口中得知,他与方青兰离婚,竟然是大姐主动要求,任凭杨羡再三挽留,可方青兰铁了心思,怎么说都要离,最后杨羡实在无奈,这才同意。

方安也不理解方青兰的想法,或许和这两夫妻长年分居两地有关,又或许大姐并不爱杨羡,这回趁着家中蒙难,索性一并了结,不过问题也有可能出在联姻上,大姐向来会体谅。

最后杨羡开车送方安去了车站,临分别时,他又拿出3000元钱,嘱托方安带给方青兰,这一看就是她俩分手时方青兰没收,这回让自己带回去,大姐又该如何思量。

原本方安并不想代劳,毕竟是大姐的家事,可杨羡一句话就把方安说服,他说这钱是他给他女儿杨晓雅的,方青兰可以过苦日子,凭什么让他女儿也跟着吃苦,这不公平。

方安也是认同这道理,最终还是把钱收了下来,等回到捡漏街己是黄昏,钱琳正坐在货铺里等着方安,询问后才知道,她在生方安的气。

明明她己说好,要陪着方安去卖唱片机,可今早她赶来货铺,钱勇就告知她方安己经出发,这食言的行为让她很不爽。

方安原以为钱琳只是说说,没想对方当真,最终在承诺下回一定带上她后,才把她送了回去,之后方安和钱勇闲聊,两人聊到钱琳性格时,方安认为她很外向,可钱勇摇着头。

“实际上我妹性格内向,她只是在外面表现得活跃而己,你接触多了就会看明白”。

方安半信半疑,倒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又过几日,方安修好第西台唱片机,一大早便和钱琳去找那些爱乐同好会的人。

人商会金座银席铜蹲板,除了八大家族外,还有上百名其他阶层会员,这里面有不少爱乐同好会的人,方安认识十来个。

两人按照拜访计划,陆续去找这些人,可结果要么是人家不在,要么就以价格太高给拒绝,其中甚至还有挖苦讽刺之辈,好在方安不在乎,可钱琳无心一句,倒让方安大受震撼。

“或许这些人中,有根本不喜欢听唱片的,混到爱乐同好会,说不定就是想攀些关系,我看这同好会里,有不少人是做生意的”。

方安觉得,说不定曾经的自己,就是那些人眼中的大腿,如今方家没落,也没必要继续在自己面前演戏而己。

“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方安琢磨一阵后仍旧说道:“确实也有价格上的考虑,你看不少人也在说,二手的唱片机,基本都是打对折来卖,500元左右的东西,我要卖750元,谁会想来当冤大头”。

钱琳一拍双手,“对了,我也想要问,你前几台是如何卖出去的?”。

“卖给了那些肯当冤大头的”,方安不好说出身份,“只怕是块石头他们也愿意出这价”。

“明白了”,钱琳点着头,“你卖得是情分呀,这得欠多少人情债”。

方安算不出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心里记着便是”。

钱琳拍着方安肩膀,“你也不用那么大的压力,在这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这话说完,钱琳朝着旁边的商铺走去,方安一人抱着唱片机站在街道旁,心里琢磨着钱琳要干什么,可一辆汽车从他身边经过后,又在前方十几米外停下来。

方安望去,牌照是北疆3697,这是景羽的车。

见这架势,方安想着大概是景羽见到自己,要和自己打声招呼。

本不想与他们再有联系,可街头撞见也不好装作看不见,于是方安抱着唱片机就朝那辆黑色道驰车走去,但在自己离车只有两三米开外,没想对方一脚油门,居然朝前弹射驶去。

隆冬的风吹在方安脸上,心凉成冰块,他想不明白,既然不愿见,为何要停下来。

黄为豪再怎么羞辱自己,方安只是气愤,但并不伤心,可景羽不同。

他可是方安最要好的朋友,两人一块长大,比自家亲兄弟还要亲,上回分别,方安原是觉得依旧能慢慢相忘于市井,可此刻的自己竟想嚎啕大哭起来,这种背叛实在难以言喻。

“你怎么在这”,钱琳端着杯热饮走到方安身边,“这么不听话,都叫你原地等我来着,喝点热东西,别那么有压力”。

方安抬头望天,深深呼吸一口,好不容易憋住泪水,原地放下唱片机,这才接过热饮。

“方安,你没必要这般感性,一杯饮料而己,我怎么看你都感动得想哭”,钱琳将手再次搭在方安肩膀上,“你这是经历过什么,别人稍微对你好点,你都感激涕零成这样,说实话,有点矫情了吧”。

方安此刻实在不想说话,他只是应付地笑了笑,不解释,没借口,默默喝起那杯苦味的热咖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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