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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发表时间: 2024-05-14

“这是什么事啊?本来是秘密抓捕,结果变成了强攻。”陈海山的脸色铁青,他深知这次抓捕的意义非同寻常,因为这是一次由公安部和军方联手的绝密抓捕行动,为了防止涉密,任务开始前,只有少数高层的几个人才知道具体内容,而且,这次行动直接跳过了当地公安机关,所有参与抓捕的警力均由外省抽调过来,就连任江南带来的特种中队,都是临时接到通知,也就是说,这次任务在事先,连省厅都不知道,更别说江洪市的地方公安了。

肖强在本省经营多年,表面是一个知名的企业家,其实了解当地情况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能够在XX省呼风唤雨的黑老大,所涉足的行业从制造业、娱乐业到房地产等多个领域,区区十年间,他就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是个手眼通天的角色。然而,在这些光鲜的背后,他又是罪行累累:杀人、强奸、聚众斗殴、非法拘禁、放火、贩卖毒品、行贿、逃税……五年前,因涉嫌支持境外的恐怖分子被国安和公安联手逮捕,然而没等到法院判决,他在看守所神奇地越狱了,从此去向不明。

更匪夷所思的是,他尚未越狱,当时参与抓捕他的四名公安侦察员几乎在两天之内同时遭到报复,三死一残,三名是在下班的途中牺牲于严重“交通事故”,另外一名警察在公安局门口中枪,成了重度残疾。这是明目张胆地公然挑衅法律,与社会为敌,猖狂至极。

一个人哪怕置身于高墙之内,依然可以操控外面人的生死,尤其受害者还是警察,真正是骇人听闻,这件事曾在当地传为奇谈,影响极其恶劣。

直到上个月,国际刑警组织才传来消息,肖强将于近日于境外偷渡回国,目的不详。后来,侦察员在入境的城市的火车站发现了肖强,他当时用的是一张合法的身份证购买的车票,因为肖强是极度危险的人物,警方为免伤及无辜群众,没在火车上动手,只能一路跟踪,没想到中途却被这狡猾的魔鬼识破身份,才有了今日的强攻。

任江南手里握着一份火车站的结构图在看着:“对了陈总,他手下那个杀手的身份查到了没有?”

“没有,估计是境外的人,我们的侦察员一路上也没发现她的身份,直到开枪才知道肖强居然有同伙。”

陈海山又低声说道:“如果情报没错的话,肖强应该要在上一站的清水站就下车的,我们在那也布置了警力,他为什么不在清水下车?害得我们和火车赛跑,赶到江洪市来堵他,难道是有人泄密?”

这时,几辆本市的警车拉着警笛驶到了现场,二十多名持枪的警察跳下来车,带队的是市局的一位副局长,他看到了眼前这个好像从天而降的二级警察,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迅速举手敬礼:“报告,我是市局的副局长常建国,接到火车站的报警,我市出现重大枪击案赶来的。”

陈海山眉头紧锁,双眉间流露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和恼怒,就在十几分钟前,他的三名优秀的侦察员相继倒在了杀手的枪口,生死未明。

他目光在这个副局长的脸上扫过,半晌才说:“谁让你们来的?不是已经通报你们市局了吗?你们负责外围的警戒和封锁,这里由我们全权负责处置。”

“我们局长去省党校学习了,我没有接到通知,所以直接赶过来了,再说案发我市,我们有责任……”副局长继续在坚持。但是陈海山已经不客气了:“常副局长,不要再啰嗦了,马上带你的人退到外围警戒,这是命令。对了,你等会再把公安部的保密条令、工作纪律、机要守则等内容再温习一遍,明白我的意思吗?”

副局长迟疑了一下,说我明白了。然后带着市局的警察退到了外围警戒。

如果路扬知道自己此时正在疯了一样追捕的人是肖强,他还会不会不依不饶地表现一个无知者无畏式的痞子英雄主义呢?

任江南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路扬已经和“大boos”肖强杠上了,不为别的,就为一个崇拜他信任他依赖他的孩子。在这一刻,他没有久经世故的人对利益的权衡,没有对个人生死过多的考量,有的,只是一腔在胸口激荡的近乎于无知者无畏的热血,那腔热血让他怒发冲冠,不能自已,这一切,就因为身上穿着那套让孩子信任和依赖的衣服,这种信任和依赖让他豪情万丈,无所畏惧。

地下通道里的人越来越少,路扬跑进一个公共厕所,男厕没人,他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隐约听到了旁边的女厕所传来一声响,他全身立即紧张起来,他握着手中的那把92式手枪,轻轻地摸了进去,枪口所指的地方,却站着一个穿着铁路制服的男人,那人长得高大威武。听到有人进来,那个铁路工作人员潜意识地很自然地流露出一种“铁老大”的优越感:“你是什么人?到女厕所来干吗?出去……”听这语言就知道是那种在铁路上混了多年的人,铁路改革之前遗留下来的官僚主义在作祟。

“有没有看到人进来?”路扬把女厕所一间间踢开——这个时候,谁还会心安理得地待在厕所呢?

铁路男看到了枪,终于不敢横了,只是没有回话。

“操你妈,老子在问你话呢?”路扬看不惯这种嘴脸的人,说话当然也就不客气了。

“没有,我真没看到人。”

“这个时候,你跑到女厕所来干吗?”

“我……我听到枪声躲进来的,没事我先走了。”

那个铁路男说着转身走出了女厕所。他一走,路扬本想跟着出来,但是就在这时,一声很细微的声音隐隐闪过,那声音空灵悠长,像水滴碰触到了金属,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踏在水里的声响,声音好像离他很远,又隐约近在咫尺,就像是另外一个时空的传来的。

很快,路扬在这间女厕所里发现了端倪——洗手槽尽头有一根巨大的竖立的方式柱子,足有两米多宽,就像一个很高的立式衣柜,上面有一张不锈钢铁门,门上挂着一把崭新的铁锁,路扬判断这是下水道或者通往铁炉房之类的地方,平时不常用的。

但是,这把铁锁引起了路扬的注意:在厕所这样潮湿的环境里,锁为什么一点锈痕都没有?他将耳朵贴在铁皮门上,又传来一声刚才那种细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