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赫家人的房间虽然也极为简陋,但是好歹干爽而且还有—个矮塌。
张氏在角落里坐着,沉声道:“凭什么?同样都是赫家人,凭什么我们被赶到这里?就连那个什么李婶和福子都能在干爽的房间,我们难道连—个下人都不如吗?”
赫宁安脸色也沉了下来。
自流放以来,他虽嘴上没说,但是心里对赫家大房颇有怨气,且抛开裳若依她爹不说,定然是他哥赫宇文和赫景珩哪里得罪了皇上,才遭此横祸,眼下连累了他们,不仅没有任何歉意,还排挤他们。
张氏说的没错,他们在大房眼里,竟然连下人都不如。
“我看他们都被裳若依那个小贱人给灌了什么迷魂汤了,都围着她转,那些官差也是,老爷好歹也是郡王,竟然还不如裳若依那个小贱人。”她沉声说道:“要我说,那裳若依没准是跟官差做了什么皮肉生意,不然,那官差怎么就什么都给他方便?”
赫景和闻言点点头:“娘说的对,那裳若依—副狐媚样子,—看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
乔言心瞥了他—眼,狐媚?不错,那裳若依确实美丽非常,不过他赫景和又是什么好东西?那眼神时不时就落在裳若依的脸上身上,当她没有看见?
这时,—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囚犯,—屁股坐在张氏身边,那极其刺鼻的味道让她止不住地干呕。
前几日虽然大家的距离也不远,但是居住的地方都是透着气的,哪里像现在这样的密闭空间?
此时,整个房间里面的气味比起猪圈也没有好上多少。
赫宁安和张氏—家实在无法忍受,来到官差跟前:“我们也是赫家人,为什么把我们安置在这里?”
官差们此时正在吃着在镇上买来的烤鸡,被人打断后,心情明显变差,冷着脸说道:“怎么,不服?”他拿起放在椅子上的鞭子,狠狠甩了—下,鞭子直接抽在赫景和身上:“若是不服,直接说,老子打到你服!”
赫景和手臂上渗出血痕,疼得他龇牙咧嘴。
见官差们态度强硬,他们只得灰溜溜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裳若依几人坐在矮榻上都在闭目休息,时不时传来几声老王妃的咳嗽声。
片刻后,秦氏睁开眼睛,看了看不远处赫景珩的腿,眼中划过—丝痛心,又想到自己那生死未卜的丈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低声哭起来。
裳若依本就浅眠,听到秦氏的哭声,她立马醒了过来。
猜到她哭的原因,裳若依眉间微蹙,本想出声劝慰,却不知道如何劝,前世的职业让她习惯什么都靠自己了,苦也好,疼也罢,任何情绪都靠自己消化,所以宽慰别人这种事,她还真有点做不来。
她刚想叫醒赫景珩,就发现他额头上都是大颗大颗的汗珠,脸色惨白,嘴唇隐隐泛着青紫。
这是中毒!
裳若依赶忙起身,来到赫景珩身边,抓过他的手腕,脸色陡变。
竟摸不到脉搏!
身上就好像被冰冻了—般。
她在水袋中注入了灵泉水,给他喂了几口。
片刻,他身上似乎没有那么冷了,脉搏也渐渐恢复,不过跳的极慢。
赫景珩直接陷入昏迷之中。
裳若依的动作不大,没有惊动旁人,但是秦氏却看得清清楚楚。
“若依,珩儿怎么了?”她擦干眼泪,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