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我自十岁之前的生活。
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那时,山中野花开满,漫山遍野的景色很是美丽。
我总央求着二兄,拉着我去山上玩耍。
我的兄长抱着我,在山崖之上俯瞰城中安宁祥和的景色。
他的志向抱负就是如同阿父般成为一名庇护百姓的县令。
能让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如今,天下百废待兴,他想将一方治理好,开垦农田,人人都吃得了饱饭,不用再忍受饥饿之苦,鼓励农桑,百姓不再衣不蔽体,冬日里挨冷受冻。
我所处的安成县位于山城中间,易攻难守。
陛下初登大业,治理这个国家十余年,却不断有前朝余孽来挑起战事。
那日有一伙不明身份的贼人,趁城门大开时冲进来,大肆抢掠烧夺。
我的父兄文闻情恐有变,下令赶紧闭城门,命令守城将士严阵以待。
由于地形处境,阿富早早就担忧有此现象,怕贼人来时恐抵抗不了,每日严格训练士兵,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留有余力乎的了一方百姓。
士兵正在集合赶往城门之处,我被这阵仗吓得有些哆嗦。
家宅修筑了一处暗阁,除了家中人和心腹以外无人知晓。
且用料用的十分坚固的石头来打造,阿父命傅母把我藏进暗阁里,暗阁空间狭小,只留了一小处的通风口,好在我的身形瘦小,可以在暗阁里活动,倒也不觉得难挨。
傅母抱着我的手是那么的温暖,无形中在给我着力量,我好似不是那么怕,所知晓父兄此去恐为祸,不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可我知他们是为一方百姓着想的父母官,必将以自己意识来换取百姓的一线生机。
临行前,兄长将一个上乘料子的玉佩赠予我,是兄长每天佩戴保平安的,如今,将它挂在我的,腰带上让她来陪着我,愿我能从此战中安然顺遂。
敌军己然兵临城下,兄长决绝离去,只是眼神始终放不下我,但他与阿父有不得不去完成的使命。
暗阁里傅母轻轻拍着我的背来安慰我,我蜷缩起身子到傅母的怀里。
弱小的我只能在傅母的怀里暗暗的哭泣。
城门内。
“众将士听令,今日,敌军兵临城下,恐诸位此去无回,但务必以自身一死保全城中百姓。”
郑县令大声告知士兵。
他命人金汁浇灌拿木头抵住城门,用石头放置在城门处抵挡。
“安成县的英勇儿郎们啊,请务必用你们的性命,为我城百姓取得一线生机。”
早在敌军来之前,郑县令一迷人飞鸽传信到别地去搬求救援。
弓箭手放箭射杀敌军。
数千支箭瞬间贯穿敌军的身子。
硝烟西起,城外的鼓声不断打中节点,鼓舞着敌军迈起冲锋的步伐。
还好,城门打凿得极为坚固,敌军一时之间想要突破防线还需时间。
老弱妇孺皆被安置在家中隐蔽处。
安德县的县令知晓安城县的情况,立即向别处请援,之后立刻整肃军队出发支援。
形势刻不容缓。
一炷香之后城门破开,士兵们争先恐后冲锋陷阵,生怕让敌军冲入城内,抢持自己的妻儿。
深深地用人肉做成一堵围墙。
寸土不让敌兵进入。
刀剑摩擦声此起彼伏。
郑子宁被刀剑插入了胸腔,也强忍着誓死抵抗敌军的攻击,终于,体力不支倒在血泊之中。
安德县的支援在城外,将外围的士兵团团包围,奋力杀敌,靠近安成县。
郑县令被敌军生生地割下了头颅。
等安城县令赶到时,只看到了敌军将郑县令的头颅,随意的扔在地下,被泥土和血水交织在一起。
安德县县令朝郑县令的头颅拜了三拜,才手颤抖着将郑县令的头颅拿起来,端于手中,起身微微红了眼眶。
安得县县令,在郑县令传来的信纸中知晓我在何处,他打开暗阁的小门把我抱出来。
见安德县县令沉重的神色,我心里己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安德县县令并没有在战役之后把我困在屋里,想在城里清理之后再放我出去。
而是让我首面亲人的逝去,虽然这很残忍,但我不应该被困屋里受人保护,他知晓不日后我会上都城受封,我的家族立了如此大功,除了拜师举荐,做了个文职小官的大兄,我们郑氏首系及旁系三代男儿全灭。
用全族的生命护一方百姓的安全。
也是让我们仅存的后代,以后的路好走一些。
天亮了,微微燃着的日光,让我更好的看清城门处的惨淡。
地上倒的都是平日里待我极好的亲人。
我想不日后会有新的县令来接任这里,到那时,己然是人走茶凉,物是人非。
而我从此也再无亲人的庇护。
受封的功赏也是以全族灭亡的代价换来的。
安德县县令想让我牢记我以后的荣华都是这些亲人拼命保护安成县挣来的。
我挨个面对逝去的亲人,朝他们跪拜。
我的额头沾染上了地面,他们流淌的血水将我的额头染的血红。
血水染红我素白的麻衣,也染红了我的眼底,惨叫声此起彼伏。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味。
见此情景,我不禁生理不适。
这场战役死的是她们的丈夫,儿子。
安城县的情况快马加鞭,将情报送至于都城。
皇帝很快知晓了我阿父的事迹,特意命皇后的侄儿卫楚带着皇帝的诏书前去,抚恤安城县郑县令的亲属。
念及郑氏一族英勇牺牲,只留下我一人遗孤。
圣上体恤特封我为忠念君受封上都城为我大兄照料。
“郑县令郑嘉带领全族护佑安成县一方太平,奋勇抵抗敌军,其事迹品性感人至极”,结合品德封忠义将军,官居二品。”
卫后侄子为楚全权主持葬礼,以示皇帝对此事的看重。
此后我不敢出门,怕再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令我作呕。
首至父兄的灵柩要出城安葬。
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未彻底的散去,我拿着大夫给我开的药物敷在帕子上,才使自己微微稳住神情。
卫楚在此期间来看望了我,他说他很敬重父兄的为人。
他说他以后也要去参军。
可我只想让父兄回来。
不日我们一行人便进都城。
我受封代郑氏一族进宫谢恩。
受封忠念君这是何等的荣耀。
只是父兄己然不在世,这是他们生前为我争取的荣光。
念及我刚经历,父兄离去,全族惨死的事,皇帝并没有苛责我礼仪不周的事。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皇后,她是那么的温和美丽,我的阿母在生我时难产去世,我自打出生起就没有母亲的关怀,皇后满足于我对母亲的一切外貌幻想。
我对皇帝皇后行大礼。
有宫女扶我跪坐在侧,领旨谢恩。
因着家族连兄长也生了太常卿位居二品文官。
皇宫巍峨,我站在宫墙脚下一眼,只见宫墙阻挡了我里望去的视线,那宫墙围困了里面的人,外面的人也望不过去。
我在无形中感受了这座皇宫对我无形的压迫。
我与兄长回府走的路,真正让我感受到宫中的威严。
都城中处处透露着权势。
此后,郑氏一族只有我和兄长两人了。
在那以后,我时常进宫,却再也未见卫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