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笑一声,回道:「臣先是沈家子,再是李家婿,皇亲身份难道可以抵过国仇家恨?」
李成月的语气有些松动,挽住我的手臂说:「夫君,阿月知道你的能力和一腔赤忱,可听寒是我们的兄长,父皇临终前还嘱咐过我们互相爱护,相护扶持,就将这个机会让给他,好吗?」
但是李成月,你真的只是把他当成兄长吗?
我避开她殷切的目光,淡淡道:「他若有骨气,就应堂堂正正上奏自荐,而不是让一个女人来为他扫清障碍。」
李成月的美目染上怒意。
这还是第一次,她对我袒露真实的情绪。
自从这日之后,她更时常留宿宫中。
我拿出了积灰的兵器,开始在公主府中操练。
父亲在世时,时常督促我要勤练兵法,不可懈怠。
但李成月不喜我舞刀弄剑,所以成婚后我便将所有的兵器收进了库房。
学着盛京贵族子弟,穿长衫,品茶茗香。
我以为她是不喜武将的粗俗,却原来她只是不愿让我与她的小将军争辉。
朝中对选谁领兵争论不休。
我上书自荐的奏折却石沉大海。
问了皇帝身边的内官才知,我的折子根本没有送到御前。
想想应是李成月的手笔。
她为了让周听寒领兵,竟然胆大妄为到敢蒙蔽圣听。
4
不出意外的,在长公主的力荐下,周听寒和前世一般,被皇帝点为北征主将。
下旨这日,长公主欢喜不已。
她说:「驸马就安心待在盛京,与本宫一同静待周将军凯旋。」
我爱了李成月四十年。
扔了喜爱的刀剑弓马,弃了驰骋疆场的快意,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心无二意。
可我的妻子,此刻要我与她一同期待另一个男人的荣耀。
那股悲凉从脚底升起,浸染全身,我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凉透了。
李成月看出了我的异样,面上的喜色收敛了几分,说道:「这次是我对不住驸马,日后我会补偿你。」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我觉着有些好笑。
补偿?是用四十年的虚情假意,还是用四十年的守身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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