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只把你当妹妹
全场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蒋斯成这些年流连于花草之间,从来都是片叶不沾身,这个行为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呆呆地站在他们二人面前,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所以今天这出,就是他为了官宣恋情而摆正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那我呢,我算什么呢?
见气氛尴尬,杨典忙出来招呼大家落座吃饭。
饭局上大家怕我难受,也都默不作声,就算听蒋斯成谈起他们的恋爱经历时,反应也都淡淡的。
我一直低着头喝果汁,悄悄用余光去瞟斜对面的蒋斯成,只为看清他嘴角的笑意与冲我笑时有何不同。
尽管到了这个时候,我仍然相信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我的闺蜜卢雨桐不知何时已经喝红了脸,噌地拍案而起:蒋斯成你这个混蛋!
这么多年,你把霜霜当什么?
备胎?
暧昧对象?
还是你的接盘侠?
我废了好大力才把她拽下来,让李嫂把她送回了房间。
坐在对面的余清露咬着下唇,很是委屈地扯了扯蒋斯成的衣袖:小成哥哥,你朋友和家人好像不太喜欢我。
听到这个称呼,我忍不住气笑了。
以前的蒋斯成,当有别的女生娇滴滴地叫他小成哥哥的时候,他会一脸严肃地告诉她们,小成哥哥这个称呼只有我家霜霜能叫。
在场的其他朋友为我抱不平,起哄道:哟,我们怎么不知道蒋家多了个妹妹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就能很自然地接受别的女生这样叫他了呢?
他的目光沉了沉,随后落到我的脸上:清霜,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只把你当妹妹看待,希望你不要逼我们。
我,逼你们了?
我看着蒋斯成,只觉得他陌生得让我害怕。
蒋斯成你个混账东西,说什么呢?
蒋父声音此时拔高了好几个度。
蒋斯成这时好像才清醒过来,不好意思霜霜,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仿佛听见心底深处传来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眼前人早已不是我记忆中十七八岁的蒋斯成了。
蒋斯成是我遥不可及的梦,而我只是他一念之间的风。
他看得到我的期盼,听得到我的呼唤,却不会向我走来。
这个时候,好像继续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我起身准备离开,我爸却拉住我,语气很平静,你年一哥升了军衔,调回来了,估计马上就到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但眼下我实在高兴不起来。
我说:我想出去走走。
一路顺着马路走去,三月的晚风吹在脸上,让我的大脑冷静了不少。
结果刚走到大院门口,眼前就出现了一抹军绿色。
我看着那个身影,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然后,他也看见我了,眉眼带笑:清霜,好久不见。
这是我第二次看见李年一穿军装,他戴着军帽,短发利落清爽,肩颈笔直,一身松枝绿端正又好看,叫人挪不开眼睛。
年一哥,好久不见啊。
我说。
对于李年一的记忆,也能追溯到十年前。
他是大院里李家的独子,从小就是我们大院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他比我们大几岁,成绩好,性格开朗,对每个人也都很好,会帮我们教训欺负我们的孩子,会给我们每个人准备生日礼物,也会帮我们补习功课。
后来他大学便就读军校,毕业便被调去了外地,即便逢年过节也很少回来。
我始终都记得那时我为了在蒋斯成面前刷好感,主动提议自己帮他拿挂在树上的无人机,结果一不留神摔下树,他第一个冲上来把我背去医务室的样子。
可我们之间即便关系再好,这么多年没见也难免生分。
三月初春,夜凉如水。
怎么出来了?
出来散散步。
撒谎。
眼睛都红完了。
他盯着我的眼睛,不由得发笑,受委屈了?
受委屈的人最受不得关心。
我低下头,眼泪簌簌往下掉。
李年一顺势把我的头埋在他怀里,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让我猜猜,是不是蒋斯成那小子?
见我不回答,他似乎也默认了这个答案,我就知道,从小到大,一遇上那小子的事儿,你就不冷静。
走,替你出气。
李年一揉了揉我的头发,嗓音沉哑,丝丝柔柔传进耳里。
我拒绝了李年一的好意,一个人回了家,酒意上头倒头就昏睡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是被好几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叫醒的。
霜霜,你没事儿吧?
听筒那边传来杨典焦急的声音。
怎么了?
昨天蒋斯成引起众怒了,年一哥一到家军装一脱,就把蒋斯成打了一顿!
我们拉都拉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