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1
“骨灰？”
姜竹心被打的偏过了脸。
但看着地上的骨灰，仍旧满脸不屑。
“裴耀池，你为了留在我身边，还真是不择手段。”
“我刚怀上辞文的孩子，你就说暖暖死了，还特意买这种东西做戏。
“怎么?你想用这种方式提醒我，你和那个臭丫头很重要？！”
“少做梦了！如果不是我妈，我当年根本不会嫁给你！”
姜竹心说的对。
我们之所以会结婚，是因为我曾意外救下姜母一命。
那年我是高尔夫场的球童，姜母过来打球，却因为高温惊厥。
在场众人怕担责任，对她袖手旁观。
是我救了她。
姜母获救后，常来找我聊天，在听说我是个孤儿，要靠自己还助学贷款时。
她便提出了收我为干儿子。
我拒绝了几次，但最后还是拧不过姜母，被带进了姜家。
可我住进姜家的第一晚。
姜竹心就醉醺醺的闯进了我的房间。
她把我当成了别人用来讨好的她的床伴，脱光了躺在我身侧。
第二天早上，姜母见我们躺在一起，面色惨白，勒令我必须对姜竹心负责。
姜竹心不愿，我也熟睡根本不记得昨夜的事，但姜母态度强势。
姜竹心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娶了我。
我在这世上没有亲人，一直觉得真心待人，人也会回馈我真心。
所以隐婚七年，我一直兢兢业业的经营我和姜竹心的婚姻。
可我忘了，即便是我，都曾在打工时亲口说过。
“您真心喜欢，我可以便宜卖您。”
在姜竹心眼里，真心一文不值。
我把真心从胸膛里掏出来，只得到了她恶狠狠的报复。
就像现在，她不信暖暖死了，见我崩溃想将暖暖捡起来。
抬脚便踩在了我的手背上。
“裴耀池，你少装？！你把那个臭丫头藏哪了？！赶紧拿出来！”
我的手指被她的高跟鞋狠狠踩进碎瓷片里，鲜血一滴滴和暖暖的骨灰混合。
我似乎应该和她说些什么。
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也只剩一声疲倦的叹息：“姜竹心，咱们离婚吧。”
13
暖暖在世时，我就有过离婚的想法。
但我是孤儿，知道没有亲人的苦楚。
我不想暖暖以后被别的小朋友叫没妈妈的孩子。
可现在，暖暖走了。
我的坚持，早就没有必要了。
“你说什么？”
听到我要离婚，姜竹心脸色微变，很快讥讽的笑出了声。
“裴耀池，你开什么玩笑?”
“你为了得到我，废了那么多功夫，怎么可能舍得和我离婚？”
“你这招，比骗我你女儿死了，还没脑子！”
姜竹心不爱我，更不爱暖暖。
因为暖暖是姜母将我们的房门从外面锁了三天三夜，才被迫来到这个世界的小可怜。
姜竹心不想要孩子，但面对这种逼迫，她比我更早脱下衣服。
“裴耀池，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为了一个孩子！你这么算计我！好啊，我给你！”
“但是裴耀池，这还孩子生了我也不会养的，你愿意要，那你就退出娱乐圈在家里当家庭主夫吧！”
姜竹心酷爱折磨人。
我们的婚姻就是她给我的巨人观。
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我救了姜母做了好事，却要被如此对待。
为什么姜竹心要报复的是我，老天却让我失去了暖暖。
此刻，面对咆哮的姜竹心，我只觉得恶心。
我不看她，一点点收拾好暖暖的骨灰里，起身离开。
沈辞文却突然跪在了我面前。
“裴哥，你既然想离婚，那现在就去和竹心领离婚证好不好？”
“我们现在有了宝宝，你不爱她，就把她还给我吧！”
“裴哥，我和我的孩子都求你了！”
他弯腰低头，额头磕在大理石上发出“砰砰”的响。
他看上去真的好爱姜竹心。
可如果不是他不让姜竹心接电话，我的暖暖又怎么会错过最佳抢救时间死去？
他是罪犯，姜竹心是从犯。
他们都该死！
我抓着沈辞文的领口，将他从地上拎起来，一拳一拳砸在他脸上。
姜竹心想拦。
但不等她碰到我，姜母便已经一掌扇在了她脸上。
“姜竹心！你婚内出轨，还怀了野男人的杂种！”
“从今天起，公司不用你管了！你给我好好反省！”
姜母发了狠要教育她，门外一众安保很快将别墅围的水泄不通。
这场闹剧闹到最后。
是姜母猩红着眼眶拉住了我的手。
“对不起耀池，都是阿姨对不起你！”
我不恨她。
但我用衣服收好我的暖暖，离开这里时，一次都没回头。
13
失去暖暖后，我又成了孤家寡人。
我用银行卡里最后的积蓄，租下了一间房。
我不想看到阳光，也不想和人交谈，只想做个默默疗伤的缩头乌龟。
但有人却不想我如愿。
暖暖离世的第三天，一大批人涌进了我的社交账号。
“辞文说的那个想破坏他家庭的人就是你吧！？当小三不要脸！“
“你自己看看辞文打电话时你的表情，啧啧，嫉妒果然使人面目全非！”
在沈辞文的暗示下，一大批人截图了我听到她和姜竹心打电话时的表情，做成了表情包。
她们说我居心不良。
说我嫉妒沈辞文比我幸福。
他们在我的评论区，发我的遗照。
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我去死。
就连我的经纪人都在看到这些消息后，直接给我发来了解约合同。
“裴耀池，这些年我对你不薄。现在因为你的事，公司被全民抵制。”
“我们所有人都因为你被骂的狗血淋头，你要是再不解约，就不懂事了！”
她们以为我会死死抓着艺人这个身份不放。
但我很快就同意了解约，并且联系了一名专业律师替我处理一切。
激愤的网友们以为他们打小三的行动成功了。
可还不等他们高兴，网络上就突然出现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
我抱着暖暖在雨夜奔跑，为了求医生救她，不惜当场下跪。
可孩子还是死了。
我一个人抱着她去火葬场，然后捧着她小小的盒子回家。
视频是监控视角，偌大的马路上，人来人往，而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
视频发出后，扑面而来的辱骂里，慢慢多了其他的声音。
“没想到裴耀池当爸爸的时候这么真诚。”
“他觊觎别人的老婆确实不对，但如果我爸也愿意在我生病时为我做这些，我想，我现在也不至于一个人在千里之外的出租屋流泪吧。”
“大家别再骂裴耀池了，他确实不是好人，但他也是一个刚失去女儿的爸爸啊……”
我的无助让看热闹的人收起了枪口。
但我却并不准备就这样结束。
暖暖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让她死后，被人叫做杂种。
所以很快，我登录微博，编辑了一条长文，详细讲诉了我和姜竹心的初遇和婚姻。
说到最后，我晒出了和姜竹心的结婚证。
如果不是为了它，那天我根本不会回去那栋别墅。
我的暖暖，也不会再受到第二次伤害。
长文发出，全网哗然。
其中沈辞文的粉丝闹的最凶。
他们以为沈辞文纯白无洁，可沈辞文塌的彻底。
他小号那些感叹幸福的微博，在几乎快要杀死我后，也终于成了刺向他的武器。
但我并不满意这个结果。
犯错的是姜竹心和沈辞文，姜竹心凭什么从这场批判里隐身？
所以，我再次发微博时，特意艾特了姜竹心的账号。
“姜竹心，离婚吧，和你这种女人在一起，我觉得很耻辱。”
14
两周后，民政局门口。
姜竹心刚下车就被各路记者用镜头和麦克风怼住了脸。
“姜小姐，裴先生在网络上对您的指控，是否全部属实？”
“姜小姐，早就听闻姜家家风森严，您现在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姜家未来能否还有你的一席之地？”
闪光灯不间断的闪烁，让姜竹心睁不开眼。
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最后，她也只是隔着人群，将视线投向了我。
决心和姜竹心离婚后，我便不再穿那些限量或高定了。
今日我明知道会有媒体来拍，也只是穿了件最朴素的黑衬衫。
姜竹心望着我的黑衣，终于想起今天是暖暖的头七。
他用披肩遮住身上的红裙，提步向我走来时，眼底丝丝缕缕的悔意，终于将她淹没。
“对不起，耀池。”
“我没想到暖暖那天会生病。真的，对不起。”
“如果我早就知道……”
她试探着想抓我的手，可低头的一瞬间，她看到我空荡的无名指却狠狠一顿。
我曾对姜竹心有过幻想。
因为不爱她还要和她结婚太痛苦。
所以我总幻想，姜竹心也是爱我的，愿意给我一个家。
结婚七年，我总是护宝贝似的，护着姜竹心亲手给我戴上的婚戒不敢摘。
也正是因为我总戴着婚戒，却说不出另一半是谁。
网友们才会频频猜测，我被富婆包养多年，而对方嫌我丢人，并不愿意承认我的身份。
那时我被所有人嘲讽，不愿摘下戒指。
现在，姜竹心戴上了那枚戒指，我却已经放下。
姜竹心看着我的手，心口一紧，清晰的感受到了本属于她的东西骤然离开时的那阵煎熬。
“耀池。”她还想再说什么，我已经将笔塞进了她手里。
“姜竹心，你已经对不起我女儿了，难道还要对不起沈辞文的孩子吗？”
-
姜竹心最终还是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只是她眼神茫然，不解的看我。
“裴耀池，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爱没爱过我？”
“陪我七年，撵不走的是你。”
“催我离婚，要我去和别人组建家庭的也是你，你……”
她好像真的后悔了。
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时间越来越久，似乎要把我看透似的注视着我。
旋即又垂眼很轻的叹了一声。
“裴耀池，暖暖是我第一个孩子。”
“她离开了，我也觉得很遗憾。”
“但你就这样放弃我，我真的……真的没法说服自己，你之前不是在利用我来获取娱乐圈的地位。”
一直到了现在。
姜竹心还想让我对她剖心自证。
可我只是将属于姜竹心的那一本离婚证摔在她脸上，便大步离开了。
“姜竹心，你这种牲畜，不配任何人的爱。”
“暖暖直到死都没叫过你一声妈，已经足够说明这个问题了。”
“你就当我过去七年都在利用你吧，如果这能让你好受的话！”
闪光灯频繁闪烁，我在记者们疯狂的呐喊中上车离开。
姜竹心，你想我真心的承认自己真心爱你。
可你不知道，真心不能再生。
你失去一次，就要做好失去一辈子的准备。
15
网上针对我的风波，因为我决绝和姜竹心提出离婚，就此终止。
甚至还有一小部分人心疼我的遭遇，同情的发私信劝我宽心。
她们成了我的死忠，劝我别沉浸在情绪里，出去散散心。
我觉得这话很对，买了一张机票，直接去了国外的演员培训班。
出发去国外的前一晚，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暖暖长大了不少，身上还穿着漂亮的公主裙。
她将机票塞进我手心，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爸爸，暖暖希望你幸福。”
“可你总是掉眼泪，暖暖就不留下拖累你了。”
“爸爸，等你幸福了，暖暖还会来找你。”
“爸爸！我永远选你做我爸爸。”
梦醒后，我脸颊濡湿。
但一直因为失去暖暖沉重的心脏，却轻松了不少。
我想，暖暖说的对。
孩子应该是父母相爱的产物，而非绊住彼此的枷锁。
等我感觉到幸福时，我和暖暖还会重逢。
16
国外认识我的人不多，我沉浸在表演里，一过就是三年。
教我的老师人脉丰厚，经常推荐我去各大剧组客串。
我没什么功利心，不考虑内容多少，只想将角色塑造好。
可无心插柳。
三年间，关于我的出圈片段还是一点点多了起来。
作为难得能在国外电影里频繁露面的中国演员，我在圈子里的地位很快水涨船高。
又一次出席颁奖礼时，一群年轻鲜嫩的脸庞刚见到我，便眼巴巴的叫我：“裴老师。”
我对他们微笑。
走出去好远，还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裴老师好飒啊！”
“其实裴老师当年被网暴很大一部分愿意就是因为太帅，业务能力太强被人眼红吧！”
我愣了两秒，对此有些不适应。
但最后还是微勾着唇，联系工作人员，给那几个小孩送了我代言的礼物。
春去冬来，又一年秋。
国际大导邀请我主演她的电影《迷失人》。
迷失人的剧本逻辑缜密、人设分明，加之有些悬疑元素，刚一上映便被评为了年度烧脑之罪。
票房疯长的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我这个当之无愧的男主演，更是被圈里人预测，即将成为下一个影帝。
而就在我满载赞誉和鲜花时，姜竹心和沈辞文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那天收工有些晚。
我到家已经是凌晨，可沈辞文却不知道从哪找来了我的消息，正抱着孩子等在我门外。
见到我，他眼眶一红，拉着孩子就跪到了我面前。
“裴哥，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
“但我和姜竹心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就放过我们吧！”
沈辞文一边说，一边强摁着他的儿子给我磕头。
我搞不清状况，但看他孩子目光呆滞、口水横流的样子，也感觉到了不对。
——沈辞文不戒烟就要孩子，孩子很不正常。
见我一直盯着他儿子看。
沈辞文眼泪飞快的闪过一丝愤恨，随即哭喊的声音更大了。
“裴哥，你现在要什么有什么，就不要在和我抢老婆了，我求你！”
“我的孩子需要妈妈，你不能破坏我们的家庭啊……”
沈辞文话没说完，一个瘦削的女人突然窜出来，猛的给了他一耳光。
“沈辞文，你来这里干什么？你还嫌不够丢人？！”
女人劈头盖脸的责骂，吓的男孩大哭。
而我愣了好半天，才认出来眼前这个落魄的女人是姜竹心。
17
姜母说到做到，将姜竹心撵出公司后，再也没让她回来。
现在姜氏是职业经理人在管。
而姜竹心被姜家收回了所有资源，只能给别人打工养活沈辞文。
沈辞文本来星途正好，但他知三当三，被他代言的十几种产品，纷纷给他发来了律师函。
他们向沈辞文索赔。
沈辞文早些年的积蓄很快花了个底朝天。
偏偏这时，我和姜竹心离婚了。
姜竹心不爱我，但失去我后，却处处拿沈辞文和我对比。
姜竹心怀念我的爱干净、勤俭、听她话。
但沈辞文那么骄傲，怎么可能甘愿模仿我？
他们费力结了婚，却每天都会争吵不休。
姜竹心觉得自己为了沈辞文付出了一切。
沈辞文也觉得如果姜竹心早点把我处理好，他现在也不会被人人喊打。
他们互相怨恨。
姜竹心不出门工作，沈辞文就经常抽烟醉酒。
于是，姜竹心生产当天，孩子一出羊水就被确诊了脑瘫。
沈辞文慌了，但姜竹心比他更后悔。
她想到了我的暖暖，更怀念起了那声未能听见的妈妈。
再然后，我回来了。
姜竹心动了和我复合的心，一遍遍在家播放我的电影，研究可以偶遇我的路线。
可不等她出场，沈辞文便找来了。
他像那时的我一样，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情真意切的向情敌低头。
可姜竹心只觉得他丢人。
“耀池，你别生气，我这就将她带走!”
姜竹心不想把自己狼狈的家庭暴露在我面前，强笑着拉扯她的脑瘫儿子和混账的老公。
我望着这一幕，觉得滑稽。
静静的看了半晌，直到姜竹心一脚将沈辞文和儿子踹的吐血。
才叫来保安，将他们撵走。
门一关，我翻出暖暖的照片，笑着同她说话。
“暖暖，你看到了吗？”
“欺负你的人，都糟报应了！”
18
九月底，我在所有人心服口服的目光中，荣获影帝宝座。
主持人邀请我说获奖感言时，我沉默了一秒，然后露出了一个堪称涅槃重生的笑。
底下因此响起阵阵儿掌声。
更有几个喜欢我的小辈高呼：“裴老师，牛叉！”
我笑着，将这些年帮助我的人感谢了一遍，发言中规中矩，却足够诚恳。
却不曾想，我下场时，前排一个摄像突然手拿尖刀朝我冲了过来。
“裴耀池，我杀了你！”
众人惊慌失措。
但在我的安保护住我之前，姜竹心先从暗处冲了出来。
她用身体替我挡住了那把刀。
当众人一齐将歹徒制服，掀开了那人的帽子，才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沈辞文。
他被按在地上，嘴里还是不停的辱骂。
“裴耀池！你到底有什么好？！”
“凭什么姜竹心对你念念不忘！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你今天的这一切都本该是我的！”
他苦心经营抢走了我的妻子。
可他那么志得意满的婚姻竟然不幸福，他怎么能忍？
我不动声色的掩住眼底的嘲弄。
却见姜竹心痛的面色惨白，腹部不断有鲜血流出，还在替我说话。
“沈辞文，你给我闭嘴！”
“如果我当初没有一时糊涂，你以为我会选你？！”
沈辞文不可置信的看着姜竹心。
以前她叫他宝宝，现在她叫他疯子。
沈辞文想哭又想笑，拼死挣脱保安，又给了姜竹心一刀。
“我杀了你！我为你放弃了事业，养活了一个脑瘫儿子，你凭什么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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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竹心说不出话。
被捅了两刀的她，一直到被警察带走，仍旧痛的无法移动。
她哀伤又痛苦的躺在地上，向我伸出满是鲜血的指尖。
“耀池，当年的事，我知道错了。”
“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我希望，你能别再恨我，偶尔也让我去暖暖的墓前看看……”
她情深意切。
我却只觉得可笑。
在所有人好奇的注视下，我满脸动容的凑在姜竹心耳边，吐出了几个字。
“姜竹心，你欠我两条命，凭什么觉得替我挡几刀，就能和我谈条件？”
“你活着，我会折磨你。”
“你死了，暖暖也不会放过你。”
“姜竹心，这是你自己选的路。”
姜竹心闻言眼神骤暗，嘴唇动了动，再也说不出话。
因为失血太多，她被送去医院时，精神已经完全错乱。
她拉着护士的手叫我名字，嘴里不断呢喃着：“对不起。”
可除了监狱里的沈辞文，没人在乎她的悔意。
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我，观众也不再是当年的观众。
我独立、敬业，过去的龌龊根本困不住我。
从颁奖现场离开。
我降下车窗深呼吸，头顶的漆黑的天幕上，繁星点点。
而我，终于拥有了我想要的全部自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