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手贴在膝盖上,努力想撑起身子。
一个病恹恹的无用之人,是等不到买家的。
而我也跪不了三天。
最多坚持到今天城门关闭,若还没有人买我,我就会冻死在下次日出前。
我的身影随落日不停下坠,四肢僵硬,五感麻木,直到女人说到第三遍,我才勉强把头抬起。
“生得倒不错,就是二十好几了,年纪大点,身体看着也不好。
这样吧,我吃点亏,一副棺材买你入楼。”
女人是春意楼的妈妈,她用施恩的语气,却做着最残忍的事。
我刚摇了下头,就被她扇了一巴掌。
“不识抬举的贱人,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你这弱不禁风的下贱样子,不就是想勾男人?
“我呸!”
妇人指使随从把我相公扔去乱坟岗,想把我强绑进春意楼。
2
我爹是刽子手,生得凶神恶煞,浑身一股散不去的血腥味。
在京城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
我娘是他砍了上百人的脑袋,攒了钱从青楼赎出来的。
我娘一个接一个地生,就是想用儿子报答我爹。
我爹说,娘死前让他发毒誓,必须教给我们些谋生的本事。
不管是力活也好,脏活也罢,绝不能让我们姐妹四个沦落风尘。
那种地方对女人来说,比死都不如。
我强忍着眩晕感,向围观的行人求救,希望有人能行行好,帮我喊来官爷。
可他们的眼神像刀,正一层层划开我的衣服,好像我已经挂了牌,标了价。
听他们议论,我才知道春意楼的东家,是阳城太守的侄儿,难怪无人敢管。
见挣扎无用,我一脚勾起草席。
相公的尸体将所有人吓退十步,死人已是忌讳,死这么惨的看一眼就会惹上晦气。
等待呼吸平稳,我弯腰抓住草席。
离这不远,有片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