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只要卫绰想查,没有什么是他查不到的。
几乎是发现蛊毒的一瞬间,卫绰就派了手中全部人马去寻找早就被打发出府的彩莲。
他人虽跋扈又滥情,但对跟过自己的女人也不屑于下死手。
彩莲本就是从人伢子手中买来的,卫绰认为自己不过是让他回到了原本的命运轨迹。
可彩莲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
卫绰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在城郊破庙发现了面目全非的彩莲。
这般模样,无论如何,都不像是幕后主使。
花折枝被我母亲暗害的亲娘是南疆蛊女,天赋如此,万般皆是命。
昔年真相被揭露,多亏彩莲心细,才没有在不知不觉间被灭口。
如今三方相见,也算是卫绰一家团圆。
他曾经的真爱们,如今都到齐了。
……
水牢昏暗,花折枝发丝凌乱不堪,再不见曾经从容。
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躲避地上的蛇虫,老鼠。
彩莲的尸首就躺在她面前,两只眼睛充着血,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她。
卫绰发现彩莲失去了所有利用价值,就这样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极度的恐惧逼的花折枝快要疯了。
从诰命夫人到如今牢中罪囚,不过一月而已。
将军府撇开了和花折枝的所有关系,他们说庶女恶毒,竟然敢残害他们的亲生女儿。
我爹铁汉柔情也落下泪了,我母亲更是哭得梨花带雨,求卫绰还我一个清白。
和真的一样。
生锈的铁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短短几日,卫绰眼底满是乌青,他轻轻走到花折枝面前,语气堪称温柔。
“如何?想起来了吗?南疆有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秘术?”
花折枝无神的眼睛在听到卫绰的声音之后突然发亮,紧接着,开始放肆的大笑。
我从未听过她如此不拘,如此释然的笑。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有好下场,躺在地上的彩莲,就是她最后的下场。
“你真可怜。”
花折枝说。
“你不会以为,她还愿意回来吧?”
……
卫绰从花折枝昔日的房间里搜出了她还未销毁的蛊毒。
如今这蛊毒被尽数喂到了花折枝肚子里。
他没有动怒,神情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平静,给花折枝喂完药以后转身就要走,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
他素来如此傲慢。
大门关上的前一秒,他怜悯似的开了口。
“这座水牢会在我走后彻底封锁,从今以后,再不会有人踏入一步。”
“我多好啊枝儿,起码,没有真的把你五马分尸。”
花折枝的脸迅速石化,崩溃和绝望在这间牢房迅速蔓延,她的挣扎引起铁链摇晃发出极为刺耳的声音。
可卫绰充耳不闻,薄情到令我咂舌。
“你真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吗?卫绰!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告诉你是谁真的想害她!”
回应她的,只有落锁的声音。
卫绰临行前,还是听到了花折枝用命呐喊出的一句话:“花坠月的亲生父母!你以为他们就有多无辜?你就是个傻子!卫绰!被他们玩弄在手掌之中。”
卫绰的脚步顿了顿,可也只是刹那间。
凭心而论,我倒没有多恨花折枝。
我幼时只有她一个玩伴,那时学堂里有人欺负我,也是她站在我面前替我出气。
少女悉心安慰的温柔面容可以让我记一辈子。
但总归,人是会变的。
花折枝会,卫绰也会。
只有会变,才能在这世道中活下去。
而花折枝,不过是两方制衡后被舍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