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舟送完沐婉婉,却是一片心烦意乱。
天黑了,街上一片安静,他索性下了马车散步,解一解心中烦闷。
他脑海中时不时闪过陆飞鸢的面容。
三年前,重伤醒来,第一眼看到她,便惊为天人,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仙女。
她懂医术、会治伤,能捕猎、擅烹饪……格外的吸引他。
他若没有恢复记忆,一辈子做个普通人。
他一定会陪着陆飞鸢,走遍万里山河、济贫救苦、肆意人生。
可他不是!
他是安阳侯府的世子,是未来的侯府继承人啊。
他考虑家族的利益、顾全和沐婉婉青梅竹马的情谊、取舍之下做了周全的决定,有什么错?
陆飞鸢怎么就不能理解他呢?
他又不是不要她,他分明答应纳她为妾了。
宋之舟失神的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胡同口。
他想的专心,丝毫没有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小厮早已经没有了脚步声。
宋之舟长叹一声。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唔!”
他的感慨还没说完,就感觉嘴巴被捂住,而后眼前陡然一黑,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拖着往侧面而去。
“谁?”
他刚喊一声,胸口猛的一痛,像是被一块巨石击中。
剧烈的疼痛让他生理性干呕,胃中酸水连同眼泪一并涌出。
他蜷缩起身体,倒在地上。
紧接着,便是密集如雨点一般的击打。
谁?
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可是安阳侯府的世子!
他每次想要大喊,都会有拳头落在脸上,精准的让他闭嘴。
宋之舟整个人都被打麻了,最后倒在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青鳞拦住了还想继续打人的楚聿辞,连连摆手。
不能再打了,再打怕是要出人命了。
楚聿辞凤眸微眯,眼底翻滚着怒气,明显还未打够。
不过,他倒也没再动手。
身体上的疼痛不算什么,心灵的折磨才是最致命的。
杀人诛心,让这狗东西痛不欲生,再把他杀了,才算是帮鸢鸢报了被欺骗感情的仇。
青鳞朝着巷子外指了指。
主子,该走了。
楚聿辞最后补了一脚,思量片刻,勾唇一笑,从腰间解下代表着他身份的玉佩,扔在地上,这才大摇大摆的离开。
青鳞瞪大眼睛,却不敢阻拦他的动作,直到出了巷口,这才忍不住询问:
“主子,您怎么把代表身份的玉佩丢在那里了。”
楚聿辞心情好转了不少。
“你都训练傻了。套麻袋,是因为本王讨厌他那张脸。
你以为,我是害怕让他知道我的身份?
你去,派人通知安阳侯府,让安阳侯夫人派人来接那条狗。”
“王爷,这是为何?”
小王爷如此讨厌宋狗,就应该让他在胡同里多躺躺。
“我打他,我不累吗?我还好心通知了,难道不应该让安阳侯府送点酬劳过来?”
青鳞顿了顿,果断点头。
“王爷说的是,那个,酬劳能分属下一点吗?”
“喝了鸢鸢亲手泡的茶,本王现在心情好,都赏你了。
以后鸢鸢进府,你要拼尽全力保护她,本王的安危都可以放在第二位,明白吗?”
青鳞明显一愣,随即郑重点头。
“是,属下记住了。”
楚聿辞想起了什么。
“跟着那条狗的下人呢?”
“全部捆起来扔上安阳侯府的马车,然后一路出城,奔着乱葬岗跑了。”
“干的不错!回去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