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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我亲自塑造的反派,还能攻略不了?阮幺幺萧祈之全文

拉埃河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热门小说《穿书:我亲自塑造的反派,还能攻略不了?》是作者“拉埃河”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阮幺幺萧祈之,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你好主人,欢迎进入穿书系统。”她:???自己前一秒不是跳楼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还成了自己小说中的角色,任务是攻略那个反派?“小系统,你猜我为什么跳楼?”“回去后,十个亿。”“成交!”不就是反派吗?她笔下的人物,还能攻略不下来?可很快,她就发现是自己天真了,这哪里是反派,这分明就是个大变态!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想刀了自己,让她最终死相凄惨。无奈,存档重来的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温暖他,而在她一次又一次地被刀后,疯批反派他终于动了……...

主角:阮幺幺萧祈之   更新:2025-01-10 15: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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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幺幺萧祈之的现代都市小说《穿书:我亲自塑造的反派,还能攻略不了?阮幺幺萧祈之全文》,由网络作家“拉埃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穿书:我亲自塑造的反派,还能攻略不了?》是作者“拉埃河”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阮幺幺萧祈之,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你好主人,欢迎进入穿书系统。”她:???自己前一秒不是跳楼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还成了自己小说中的角色,任务是攻略那个反派?“小系统,你猜我为什么跳楼?”“回去后,十个亿。”“成交!”不就是反派吗?她笔下的人物,还能攻略不下来?可很快,她就发现是自己天真了,这哪里是反派,这分明就是个大变态!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想刀了自己,让她最终死相凄惨。无奈,存档重来的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温暖他,而在她一次又一次地被刀后,疯批反派他终于动了……...

《穿书:我亲自塑造的反派,还能攻略不了?阮幺幺萧祈之全文》精彩片段

萧祈之看着手中空白的孔明灯,想了想。

不过一会,便直接点燃孔明灯,将它放了出去。

幺幺诧异的看着,“你写了什么那么快?”

萧祈之笑笑,“没写。”

他要的东西很多,写不完的。

幺幺耸耸肩,认为他不信这一套所以才没写,“好吧。”

等她写完后,她将毛笔扔回了掌柜的桌台,开始小心翼翼的点燃孔明灯。

萧祈之没有忍住,瞳孔微侧,看了眼她会要什么。

地位?美貌?亦或是,父皇的宠爱?

结果这一眼,倒是让萧祈之觉得诧异。

她写的是——想要好多好多钱。

目光情不自禁的放在

幺幺抬头看向孔明灯的脸上。

作为一国之后,有皇上和她家族的宠爱,根本不缺钱财的给予。

为什么会想要钱财?



“警告,察觉到宿主受到危险,已切断连接!”

一瞬间,当痛意即将侵蚀幺幺的时候,她整个人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被白色的光包裹的地方。

幺幺神经也在这一刻清醒。

她扶着脑袋,坐了起来,“怎么回事?”

系统:“您的任务失败,被萧祈之以及他的手下拘禁,他拿走了您的眼睛。”

幺幺愣愣的,完全没反应过来。

系统接着说,“您不要觉得灰心,萧祈之原本的眼睛就是取的了原主的,您被他所害,并未有什么意外。”

“将您投入这具身体,本是想改变原身的命数以及让萧祈之获得独立意识,只是这次,失败了。”

幺幺脑子里混乱的很,但依旧能够听得清楚,

“你是说,萧祈之原本被治好的眼睛,也是我附身的那具身体的?”

系统:“不错。”

幺幺丧气的重新躺了下去,紧紧蹙着眉头,没有多说话,像一条濒死的咸鱼。

她紧抿的唇,终究是气不过的吐出了三个字,“白眼狼!”

系统叹了口气,“剧情无法改变,接下来,我会继续给您新的身份,把您投在每个在未来都将被萧祈之杀死的人身上。”

幺幺躺在地上,用手臂盖住眼睛。

系统看见,她好像在细微的啜泣。

系统:“....您无需自责,萧祈之本就是个大反派,脑中所想早已不受任何人的控制,就算您是作者也无一例外。”

幺幺说,“要是我没写过这本小说就好了。”

每每看到萧祈之的经历,和书中的一切,她就有种莫名的恐惧。

这,就好像是宿命。

萧祈之是她写作时的阴暗面,她会被萧祈之绑住,攻略那个内心最黑暗的自己。

系统看出了她的想法,道,“自从你穿进这个世界,一切定数都将改变。”

“比如你书中的一笔带过,所有的结果,都是你给的。”

“但有因才有果,你可以这么理解,你只是这个平行世界的蝴蝶效应,知道了他们原本的结局,但却不知道变数。”

“你的任务,让萧祈之产生独立意识,便是最好的解答。”

“不止萧祈之,人人都是鲜活的。”

“比如皇后,原著里,并未写你被下毒,也不会写宫女的琐事。但是这些也的确在发生。”

“就连萧祈之身边有个陪伴的侍卫,您也不知道。”

“这是一个新的世界,而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神,你只是一个穿越者,知道结局,要改变不幸的穿越者。”

“温馨提醒,请务必分清自己的位置,这里面的一切,生生死死都是人之常情,你无需为不是你犯下的错自责。”

幺幺维持着盖住眼睛的动作,道,“我是不是很没用,才这么点时间,居然被一个小孩拿捏了。”

系统:“不,你只是方法用错了。萧祈之要的,不一定是救赎,他那种人,在黑暗里生活习惯了,便不会再想着挣扎出去。”

“其实,他的自我意识有浮动。”

幺幺一愣,这是不是证明,她的攻略其实是有点用的?

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增长了多少?”

“百分之十。”

“???才这么点?”

系统:“不错。”

幺幺摸着下巴想,应该会在什么时候。

难道是给他疗伤的时候?或者是说陪他淋雨的时候?亦或者,是杀了她,有那么一点后悔?

幺幺想了许多可能,但都在下一秒,被系统推翻。

“第一次,是您穿去的当晚。”

白光乍现,画面浮现出两个人影。

坐在床上的小孩蒙着眼,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把短刀,高高举起,就要刺向身旁躺在脚踏上的女子。

“这是第一次,不知道萧祈之想到了什么,情绪有很大的波动。以至于自我意识增加了百分之五。”

幺幺心惊肉跳,她远远低估了这小变态的变态能力。

原来在那个时候,他就想杀了她。

白光闪过,又浮现出了另外一个画面。

这个画面,幺幺没有任何印象,应当是她“死”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那是一个很黑的地方,距离幺幺被萧祈之下药昏过去,已经过了三天。

眼睛已经换好,萧祈之躺在床上,依旧被布条蒙住,等待恢复。

而她的身体,则是一张脸被眼睛流出来的鲜血占满,看上去虚弱,又可怜。

手下一直联系的巫术师,也在那间房子里。

他将手中带血的短刀扔下,与一旁黑衣的男子说着什么,然后又离开。

黑衣男子说,“少主,那这位女子....如何处理?”

空气静默了几秒,幺幺心跳到达了高点,她企图,想从那张被布条蒙住的脸上看到哪怕一丝不忍的表情。

可是小孩躺在床上,说出的话比第一次见他时还要冰冷,那么天真的年纪,却又那么残忍,

“扔了吧。”

——

画面戛然而止,幺幺的唇角颤了颤,缓缓低下了头。

系统见她精神状况不太对劲,问她,“你...是如何想的?可恨他?”

“如何想的?”幺幺一屁股坐在地上,撑着脑袋,“就比我吃了屎还难受。”

系统:“......你的回答总是出人意料。”

幺幺躺在地上,双手枕在脑后。

恨不恨他?幺幺凭心而论,只是有些失望。

对萧祈之,也对自己。

她把任务想的太简单,只要以为一味的待他好,便可以拯救他童年的遭遇,或者,改变他的心性。

是她低估了他,也太看得起自己。

只是想到萧祈之毫不犹豫说继续,扔掉她的那一刻,终究是有些难受的。

但是她用谎言与讨好想换取别人的真心,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幺幺叹了一口气,“来吧,第二次。”

系统回答的轻快,“好的,马上进行第二次穿越哦。”

幺幺觉得这系统有些不对劲,狐疑的坐起身,“你下一具给我的身体是什么?”

系统:“马上您就知道了哦~”

还不等幺幺再说什么,白光瞬间包裹了她,许许多多记忆又重新回到了她脑海。

隐隐约约,她好像看见了自己上一具身体跪在面前的样子。

还有....在雨中跪着的小萧祈之?

......

有种不祥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萧浮生是真的累了,他睡的很熟。

“娇娇。”幺幺轻声呼喊,可门外没传来一丝响动。

想着现在应该到了饭点门外才没人,幺幺扶着腰,翻身下了床。

肚子饿的很,不知道娇娇要去多久,她的腰也不宜多躺,所以幺幺决定自己出门去膳房弄点吃的回来。

外面有着滴滴答答的雨声,房内温热,幺幺决定还是再穿一件大氅出去才行。

目光瞧见架子上鹅黄色的大氅,幺幺目光停留了一会,拿了它旁边那一件。

拿好准备的木伞,一打开门,幺幺就被迎面刮来的风吹的眯了眯眼睛。

天气变的更凉了。

待她迈出门,才在宫殿外昏暗的灯光下,看见了那跪的笔直的身影。

在雨夜中,两人之间像隔着一层布,但是幺幺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目光。

他跪在雨中,显得那么孤寂,又可怜。

身上白色的衣衫早就被雨水给浸湿,整张脸都被雨水泡的泛白,发丝也凌乱的搭在他的身上,很像她宫殿内那棵高大又枯老海棠树,随时就要倒下一般。

幺幺呼吸一滞,握着木伞的手紧了紧。

看见她,萧祈之的目光有些浮动,他轻轻唤了一声,“母后....”

“啪”的一声。

幺幺关上了门。

伞被慌不择乱的扔在了地上,发出了响声。

屋内亮着烛光,她身上盖着的大氅也掉落在地。

她的手撑在门把上,深深的呼了几口气。

“母后?”

萧浮生被幺幺的动静给吵醒,揉着眼睛唤她。

幺幺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转过身,“来了。”

跪在外面的萧祈之看见紧闭的房门上的影子消失,唇角抿的笔直,目光里的情绪越来越严重。

母后生气了。

此刻,冰冷的雨点打在他身上他也丝毫不觉得疼,只觉得痛快。

萧祈之在雨中,每每的想法就会变的愈发癫狂。

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怎么会生他的气呢?是因为在意吗?

萧祈之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从她掉入湖中,就是这个被水鬼上身之后。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

他所做的一切,想做的,不想做的,都有一双手在拼命推着他。

那双手他不知道是谁,也许又是冥冥中的命数?

他原本就巴不得皇后死的,怎么能救她?

他喜欢的是张疏冉,他本就应该救冉冉的,可为什么会看到萧涎救上皇后时,他会那么后悔呢?

后悔的感觉他从来都没有过。

甚至,内心还会有些不舒服。

连萧祈之自己都觉得奇怪。

他讨厌这种像被z操控的感觉。

但是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一切情绪的来源都被他归咎于皇后。

归咎于那个小水鬼。

她来了之后,他就变的很不正常了。

萧祈之看着自己的手,嘴角慢慢浮起诡异的笑。

是啊,都怪她。

所以,要把她也拉入地狱,和自己一起永坠阎罗道才行。

既然一开始是他救起来的,那就是他的东西。

一切的一切,每一根发丝,每一个角落,都应该是他的。

那具躯壳里面灵魂他也不会放过。

就算是再狰狞可怖的水鬼,也得属于他。

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病态想法。

很快,一切就要爆发出来了。

——

“母后你饿不饿?”

幺幺坐在床上发呆,听着萧浮生的话点了点头。

萧浮生迈着小短腿下了床,给她盖好被子,“母后你好好休息,儿臣去找下人送饭来房中!”


而幺幺的计划就是,趁现在男女主感情还算进展的不错时,让萧祈之看见两人的互动与彼此的感情,使萧祈之死心。

幺幺摇了摇头,又要虐反派了。

萧祈之看着幺幺远去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散去,贸然一身站在风中,转身离去。

一处装潢精致的宫殿,众人见到他纷纷行礼,萧祈之视若无睹,面色冷淡的推开了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一个白绒绒的东西瞬间跳入他怀中,萧祈之毫不诧异,稳稳接下,小猫在他怀中乱蹭,舔舐他的脸,萧祈之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负涂,乖一点。”

负涂喵呜了一声,换成蹭他的掌心。

自从他眼睛好了后,虽然摆脱了“废物”这个标签,但是,却烙上了更深的烙印。

萧祈之抱着猫坐了下来,此刻已至正午,有人来送饭。

萧祈之的用餐具,是一枚调羹。

时间过久,把柄已经生锈了,但好在调羹的勺是银质的,还能用。

负涂乖巧的躺在他的腿上,萧祈之吃着吃着,思绪又回到了很久之前。

他咬的很重,似乎要将这银勺赋予的灵魂也一并吞下,更像是回味着一具尸体。

从他说扔了那个宫女之后,那具尸体就不再挣扎。

那是绝望的味道,萧祈之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而且还是来自别人身上。

当她眼睛被剥开,更浓,更大的血腥味进入他的鼻腔,那是令他一生难以忘怀的味道。

令人陶醉,令人兴奋。

同样的,也给予了他痛苦。

他将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分尸,剖解,企图寻找到和那女子一样的味道时,才发现,没有人的味道和她一样。

真是遗憾。

萧祈之后来发现,自己和其他人有很多不同,尤其是杀了那位女子之后。

身体里好像天生就伴随着狠戾,他喜欢血液的味道,享受杀人的快感。

但这也是他们所要付出的代价,不是吗?

猫鼠游戏,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被他划入敌人的那一刻,只要他有了翻身的机会,定然不会放过。

他是鼠时,任他们欺负,他成了猫,就可以尽情撕咬。

萧祈之慢条斯理的吃着,手指轻轻伏在负涂身上,

“你相信,这世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么?”

——

第二日幺幺早早就起了床,萧浮生知道她要出宫也缠着要去,幺幺哄了她一个上午,才脱身。

蹦蹦跳跳的来到宫门口,才看见萧祈之站立在雪地里,衣裳几乎要和雪融为一体。

幺幺跑的大喘气,在他面前站定,气息喷洒出来,在空中化成雪雾,

“等了很久吧,什么时候来的?”

萧祈之伸出手指着马车,“不久,天气严寒,母后且先上车吧。”

幺幺应下,下意识扶着他的手上了脚踏,坐在里面时才发现,萧祈之愣在外头。

幺幺道,“发什么呆呢,快上来呀。”

萧祈之僵硬的掌心收缩了会,放在身旁垂下,“嗯。”

那一瞬间的温度,令他有些恍惚,而又奇怪。

上了马车之后,侍女递来干布给她擦拭身体,幺幺根本没淋到雪,随意擦拭了一下就扔给了萧祈之。

“皇上说让我们好好相处,可别冷死在我车上。”

萧祈之看了她一眼,目光所及之处,是她带着笑意望向窗外的侧脸。

萧祈之眼睫颤了颤,开始轻柔的擦拭着自己。

出了宫来到最热闹的小街,幺幺几乎就要按捺不住下去玩。

但依旧不忘吩咐下人们全部退去,只留萧祈之在身旁。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她身着便衣,穿了件最简单的鹅黄色衣裳,萧祈之依旧是单调的可怜的白衣。

幺幺首先走进了一家布庄,在进去之前,萧祈之主动开口了,“父皇的衣裳都是定做的,怕是看不上这里的衣服。”

幺幺抬起的脚步没停,笑道,“怕你冻死,给你买成衣。”

萧祈之看着幺幺的身影,眼神晦暗,终究是跟着她一起进去了。

掌柜的一见二人就上前迎客,“二位客官,是谁要购买衣物?”

幺幺指了指身后的萧祈之,“给他挑一件上好的大氅,保暖些。”

掌柜的会来事,见两人穿着不凡,便利落的将珍藏的五颜六色的大氅拿出来,“客官您看,这里面可是被我们藏了鹅毛,暖和的紧,色泽啊也是一等的,我看这两件就不错....”

他挑出一件黑色和一件鹅黄色的出来,道,“看两位气宇不凡,这两件两位小娘子与郎君上身肯定好看!”

“上面还有一对鸳鸯.....”

见掌柜的拿出一对情侣装模样的衣裳,幺幺连忙摆手微笑,

“不不不,我与他不是一对,我是他妈。”

掌柜的沉默了一瞬,干笑道,“那您....真年轻哈,其实咱这亲子装也不错....”

他迅速转移了这个尴尬的话题,重新介绍起了这些衣裳。

其实也不能怪掌柜的认错,这皇后,的确小。

十年前幺幺见她,便是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现在过了十年外貌也没怎么变,反而更加有风味,明艳动人。

也许又是因为另一个灵魂,整个人的气质也随着幺幺的存在而转换。

她摆摆手,道,“罢了,母子装也好,这件也衬我身上的衣裳,就这两件。”

讲完她又看向萧祈之,“怎样?”

萧祈之看着她,淡淡的点头,“你做主便好。”

“那就这两件了!”幺幺从兜里掏出一大袋钱币,递在掌柜的手中。

掌柜的欢愉的吆喝,“客官慢走!”

出了门,二人穿着大衣在街上游走,一黑一黄,极为亮眼。

“你有钱吗?”

萧祈之想说有的,但是沉默了一瞬,突然很想听她怎么回答,便摇了摇头。

幺幺停住脚步,“你等着。”她在怀里左掏掏,右掏掏,又拿出了一个钱袋,拉起萧祈之的手,啪的一声放在他手心,

“给你!我有的是钱。”

手中放着沉甸甸的钱袋,还带着她身上温热的体温。

皇后,从来不会给他这么多钱。

萧祈之看着她的笑容,晃了晃眼,轻声道,

“是,需要什么条件吗?”

幺幺看着他这幅模样想了想,生怕他怀疑,随便说了句,“那,不许弄脏弄坏和扔掉我给你买的衣服,可好?”

其实要与人拉近关系,弄出一个羁绊,是最好的。

这件衣服,或许就成为了他们之间第一个羁绊。

萧祈之看着她,目光里似乎闪过一丝幺幺来不及查探的情绪,他轻轻点头,嗯了一句。


萧祈之疑惑的嗯?了一声,然后瞬间反应过来,答道,

“如你所说,常见之事罢了,日后成亲,心悦,亦或是欲.望作祟,都会产生。”

“但若要问我。”

萧祈之站定在她身旁,表情依旧无邪,眼眸微弯,像在讨论今晚吃什么,有没有吃饱之类,轻声回答她,

“我觉得恶心。”

一晚上很快过去,幺幺伸了个懒腰准备起床。

昨日与萧祈之探讨那件事得出个那种结果,幺幺也并不觉得诧异。

每个人都有自己认为的对错,自己活着的方法,觉得恶心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日后面对她知道他不喜欢那种事,也不会觉得尴尬。

幺幺坐在镜子前盛装打扮,打着哈欠。

今日起的比较早,又是这么重要的日子,她身旁围绕了五个宫女,看上去就很繁琐。

穿戴好衣服后,她在众人的簇拥下前往了大殿。

众臣子和皇子皆已落座,纷纷将目光投放在她的身上。

不得不说,这柳烟儿的容貌还是很抗打的。

众人给她请完安后,皇上一见她那老脸就锃亮,满面善笑,吩咐她坐在自己身旁。

上了座,幺幺下意识寻找萧祈之的身影,终于在皇子座里最不起眼的地方看见了他。

此刻,他正在喝着茶,对面就是大臣们的千金的座位。

而此刻萧祈之的目光,一直放在对面,他笑的拘谨,而又温柔。

幺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巧看见了一位正襟危坐,装扮淑女,穿着粉金的衣裳的女子。

这不是张疏冉是谁?

似乎察觉到了高台上的目光,萧祈之抬头看向幺幺所在的方向。

她今天化着明艳的妆容,一并在看张疏冉。

但不知是不是又看见了什么,目光变的惊喜,她如稚童般睁大了眼睛,还冲张疏冉那边眨了眨眼。

萧祈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终于看到了除了张疏冉以外的人——萧涎。

萧涎似乎被皇后的眨眼给逗笑,唇角微弯,点了点头。

幺幺这才摆正了身子,乖巧的坐好。

萧祈之看着这一幕,抬手拿起茶杯,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

睫毛在眼下垂下一片阴影。

幺幺早就料到萧涎会来,但是没想到他和张疏冉一起进了朝堂。

在用膳后,接下来的步骤,就是送礼。

一切都按时顺利的进行,他们送完之后,只剩下了四皇子的作为压轴。

他拿着一个黑压压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一个笼子。

幺幺这才放下吃着葡萄的手,悄咪咪的看他一眼。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

画面与那天两具白花花的身体重合,幺幺喉咙里的葡萄突然要吐了出来。

一阵反胃。

皇上注意到了她的动静,连忙问,“爱妃,怎么了?”

很多人看她,幺幺连忙用手帕擦拭着嘴,抱歉的笑道,“也许是吃多了,胃里有些不舒服。”

皇上一脸担忧,“你身子本就不好,快快回去休息一下罢。”

幺幺也不打算在这里待,主要是太过无聊。

她起身点头,“那臣妾去御花园消消食。”

皇上点头,吩咐一些侍女跟着。

幺幺摆手,“我想一个人自己走走。”

见她有些抗拒旁人跟着,皇上倒是不勉强,只是说注意安全。

幺幺端着步子出了门,走到拐角处看见宫外没有什么旁人,直接泄气的靠在了墙上。

“勒死...勒死老娘了。”

她撸起袖子伸手去解松腰封,为了美观,腰上束了不少的条带。


三皇子也连忙赶到了崖边,看着眼前的一切吓软了腿,连忙吩咐道,“传太医!另一队人去崖下给本王把六皇子和皇后娘娘给寻回来!”

“若是他们有半点闪失,你们也别活了!”

“是!”

这一回,萧祈之终于握住了她的手。

幺幺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拉住,随后,腰也被紧紧的怀住了。

她睁开眼睛,还不等有什么反应,萧祈之抱着自己转了个身。

幺幺甚至能感受到他因慌张额角流出的汗,萧祈之咬着牙保持清醒,靠近崖边,他伸出手抓紧了垂落的藤蔓。

手中的藤蔓迅速的在他手掌心擦过,两人依旧往下坠落。

这点阻力根本不行。

萧祈之说,“抱紧我。”

他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似乎能抚慰人心,幺幺也不敢多想,立刻将双手怀住他的脖颈,双腿夹住他的腰身,像树袋熊一样紧紧的怀住他,死死的闭住眼睛。

她抱得很紧,萧祈之才来得及双手去抓那根藤蔓,可两个人根本不可能被这个限制住,萧祈之用着方才沾了马血的匕首插入崖壁。

手掌被摩擦出鲜血,刀划过崖壁,一寸寸落下,萧祈之脸色也变得越来越白,才终于降下了一点落下的速度。

就在身边风的流速减小时,萧祈之抓着的那根藤蔓突然断裂,二人又坠落了下去。

身下是丛林,萧祈之抱着幺幺平躺在空中,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抱住她的头。

幺幺感觉自己浑身被包裹的好好的,只是头顶,却不断传来闷哼的声音。

他们似乎掉落了一个竹林,萧祈之的身体不断的砸在树上,树枝阻挡了不少他们掉落的力道,但同时也在不停鞭打他们。

就连幺幺被萧祈之护在怀里也没能幸免。

背上腿上都被树枝刮到,幺幺甚至还有时间想,若不是萧祈之护着她,凭她那饱经风霜的腰,怕是都撑不过这一劫。

许久后,他们才触到了地面。

萧祈之喉间涌出一声痛苦的呻z吟,而后晕死了过去,幺幺心惊胆战过后,也躺在他身上闭上了眼。

不知又过了多久,幺幺率先醒来。

她茫然的张开眼睛看着四周,发现自己在一片竹林里。

阳光的余晖洒在竹林中,不显阴森,反而有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方才的记忆突然涌来,幺幺慌张的看向自己的身下。

萧祈之双眸紧闭,脸色煞白,唇角还流出了一些血液。

被他护着的场景一一浮现在她脑海,幺幺吓的不行,“萧祈之,萧祈之!你醒醒!”

幺幺推拒着他,将手去探他的鼻息,非常微弱。

他的身体本就不好,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脑中浮现起这一句话,幺幺迅速立起身,拉着他的手臂起来,将人扛在自己身上。

他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皇后这副娇小的身子背他,实在是有些委屈了。

她吃力的将他扶起来,眼眶通红,

“你是不是傻*,干嘛陪我一起跳下来?”

“不要以为这样做,我就又会心软。”

也许是仗着萧祈之听不见,又想和他说话,幺幺几乎口不择言,只是她的动作与之相反,步伐走的更快。

“你若不醒来,本宫就把你扔在这喂狼。”

他蠢死了。

当时看见萧祈之与自己的手错开的那一秒,幺幺是怨的吗?

不是。

他也尽了自己的全力,虽然没能救下她,但是他至少努力过。


来到寝殿外,众人见到她到来立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俯身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

幺幺吸了一口气,端着架子,面色淡然,“请起吧。”

众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幺幺古怪的看着她们的反应,难道之前她连说一句“请”字都很难吗??

众嫔妃给她让出一条道,寝殿的门适时被打开,里面站着的是李公公。

他讨好的笑道,“皇后娘娘,各位娘娘们,里边请。”

幺幺点头,抬脚就往里面走。

房内黄纱轻幔,正对大门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幺幺有些好奇,眯着眼看过去,结果却被李公公的后脑勺挡住了。

她咳嗽了一声趁人没发现又立直了身板。

李公公上前,将黄幔慢慢掀开,道,“皇上气色不大好,众妃子们可勿要太过伤心。”

黄幔被掀开,露出了躺在里面的人。

男人侧着头,神色黯黯的看着她这边的方向,神色枯黄,眼神浑浊,黑眼圈也很重。

幺幺又惊讶了一瞬,

哟,好老。

身边突然统统传来下跪的声音,紧接着是众嫔妃抽抽涕涕的哭声。

“皇上.....”

“皇上瘦了...”

幺幺左看看,右看看,这个房间上至李公公,下至婢女,统统都哭的泣不成声。

就她笔直的站在这。

好像有点尴尬。

幺幺张了张嘴,突然嗷的一声掩脸哭起来。

随着记忆呐喊,“夫君,我的夫君~”

“你怎么年纪轻轻,就变成这样了?”

她还以为皇上再怎么样也是九五之尊霸道总裁那样,怎么是个七十岁老头啊。

想到这,幺幺流出的几滴眼泪混了几颗真的。

皇上听着众人的哭诉,气血上涌,咳嗽了两声,声音镇定,“哭什么!朕还....朕还没死!咳咳咳....”

幺幺在心里说,的确没死,但也快了。

他伸出手,朝幺幺颤了颤。

李公公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吩咐道,“各位小主先随咱家出去吧,让皇后娘娘和皇上单独待会。”

幺幺跪在地上擦了擦眼泪,维持的跪着的姿势挪向皇上,哭的梨花带雨。

皇上抓住她放在床上的手,用手指去触摸她的脸,“烟儿,没有了朕,你该如何是好啊...”

如何是好?当然是继承你的遗产在后宫潇洒一辈子!

幺幺努力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哭道,“呸呸呸,皇上休要说这种话,臣妾会伤心的....”

皇上见她哭的可怜,笑道,“烟儿和以前一样娇蛮,年轻,不像朕....朕真的好舍不得你...”

幺幺在心里强烈鄙夷。

若不是知道全局,当真要被这皇上虚弱情深的样子骗了。

皇后家势力大,又一心爱慕皇上,两人本是天作之合。

可无奈皇上觊觎她家在朝臣中的势力,怕她诞下皇子,谋权篡位,这皇朝会被她家策反改名,便日日在与她同寝之前喂她喝下断子汤。

皇后在为自己怀不上龙子的同时,他的丈夫,正在思虑着下一回如何让她喝下断子汤。

幺幺依旧卖力的表演,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门外传来一声动静,身后传来李公公的声音,“六皇子,请。”

幺幺稍微立起了点身,回头看去。

房门大开,几日未见的萧祈之气色已经好了不少,他依旧身穿白衣,没有受一点儿污染,走在她身边跪下,

“父皇,母后。”

皇上瞧见他就笑了,苍老的脸上多出了一丝欣慰,又伸手去摸他,萧祈之自然地接过他的手。

皇上摸着幺幺的手,道,“祈儿此次,立了战功,还在冰湖救了你,....日后,定要对他好些....”

幺幺的目光闪了闪。

现在知道关心人家了?

原来这老头,一直都知道萧祈之被她虐待一事。

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萧祈之这场仗没有打赢,也得不到皇上的另眼相看吧。

刚好萧祈之也在殿内,幺幺顺水推舟,点点头,“烟儿知晓,圣上放心,我日后定会待六皇子与七皇子一般。”

刚好,还给了个她以后对萧祈之好的理由。

“还有祈儿,你也不要记恨你母后,严母出孝儿,她年龄尚小,你....多担待。”

幺幺吸了吸鼻子,哭的更加卖力。

这话听着她都觉得尴尬......

突然,身边的人好像笑了一声。

幺幺停止揉眼睛的动作,悄悄的想看一眼。

结果可好,一下子被抓包。

萧祈之也在看她。

他唇角弯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看着幺幺点头,“应当的。”

幺幺听出了他的意思,尴尬的挪回头,继续哭。

呜呜呜,新养的儿子总想杀她怎么办?

皇上需要多休息,不过多久就将二人赶出了门。

幺幺第一次与现在的他站在一处,竟然发现,自己要抬头看他。

她端起身,漫不经心道,“伤怎么样?”

萧祈之说,“劳烦母后担忧,好多了。”

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幺幺突然想起一个事情,连忙道,“皇上的生日,是何时辰?”

说完她又扶着脑袋,“本宫上次摔到头,有些记不清了。”

萧祈之嘴角一直带着微笑,对她说的话没有任何异议,道,“十日之后。”

幺幺摸摸下巴,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句。

然后又道,“那你父皇的生辰礼,可有挑好?”

萧祈之愣了愣,缓慢的摇头。

幺幺得逞的勾起唇角,“正好本宫也没有,你要不要....”

想了想,她换了种说法,“本宫命令你,明日陪我一同出宫,挑选生辰礼。”

萧祈之说,“以往,都是浮生陪您。”

“我不管,我现在就是看不得你好,就要趁你伤还没好,要你陪!”

幺幺作势凶巴巴的模样,毫无留情的甩袖离开,“若明日早晨在宫门见不到你,夜晚就来本宫房中领罚吧。”

她心里埋下了第一个计划,算了算时间,男女主应该早就到了靖国了。

而现在的萧祈之,应该已经喜欢上女主了。

正是因为先前打的那场胜仗,萧祈之被敌军突袭,受了重伤,跑到了深山中,被女主张疏冉救下,女主待他极好,给他疗伤。

正好碰上当时男主外出历练,一男一女在深山中,萧祈之从小没被人如此珍重过,又颇得这人七七四十九天的照顾,很难不心动。

但是为了自己身上的重任,萧祈之伤好后两人作为朋友分开,而此次皇上的生辰宴,正是二人重新会面之时。

张疏冉的父亲曾是朝中退役的重臣,但他年事已高,得到皇上的邀请后,特地派了张疏冉前去,以表心意。


她才不要傻乎乎的被皇帝赐死,半点便宜都捞不着。

幺幺站在雪地里许久,随后疾步回了宫。

后面的每一日幺幺都过得心惊胆战的,皇上告诉了她那么多事,也说出了自己的野心。

她很难不害怕半夜会有人闯进来,将她杀了。

以往萧浮生夜晚会来伴他休息,可现如今搞了这出,幺幺害怕连累到他,便没有和他多相见。

且每晚睡觉前,她都握着一把小刀。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天,幺幺平日里也能感觉到自己像是被监视着。

这种感觉直直的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事情的转机是五天后。

萧祈之身体自那天后恢复的很快,皇上下了旨,说可出宫去围场打猎。

幺幺自然没有放过能够暂时逃离这座皇宫的机会,用着祈福的法子,央求出宫。

本来以为皇帝会拒绝,没想到他只是感叹一句“你瘦了。”

便将人放出了宫,还特地叮嘱早些回来。

但是幺幺依旧不敢放松。

直到上了马车,幺幺才感觉到了一些真实。

马车内就她一个人,萧浮生年纪太小,打猎这种事还是太过危险,便没让他去。

这几日幺幺待得抑郁症都要出来了。

直到到了围场,幺幺才感觉到了热闹的气息。

此次前来的有众皇子,就连萧涎和张疏冉也一并来了。

此次打猎突然,先前张疏冉也掉落湖中,皇帝特地让她也留在宫中好生休养,便留在了今日。

她也是个洒脱的性子,听闻要去打猎,立马拉上了萧涎一起。

而此刻萧祈之也站在张疏冉旁边,两人笑着正在说些什么。

萧涎也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笑。

她下了马车,众人皆给她行礼。

幺幺笑的明朗,“不必多礼,皇上说了,猎兽最多者重重有赏,你们努力。”

众皇子应下后就离开了。

萧涎走了过来,礼貌而又带着些许调侃,“围场颇大,什么野兽都有,宫里的娘娘都避之不及,皇后娘娘乃千金之躯,怎么也会一并来打猎?”

幺幺笑道,“锻炼身体,锻炼身体...”

张疏冉提议,“娘娘的腰伤的确要多多走动才好,但是这山上还是多有危险,娘娘若是不嫌弃,可愿同我们一起?”

幺幺眼睛顿时就发亮,她身旁的侍卫都是皇上安排的,很难不害怕会不会找个深山老林的地方把她嘎了,她点头迅速,

“当然可以!那我就和你们一起好了。”

幺幺迅速挤开萧祈之,站在了张疏冉旁边。

张疏冉身边的位置被幺幺占领,萧祈之倒也没有别的反应,只是道,

“要跟紧了,母后。”

幺幺冲他敷衍一笑,拽住了张疏冉的衣袖。

“娘娘可会骑马?”张疏冉问。

幺幺摆手,“不会。”

“那你我同骑一匹可好?”

幺幺应得老快了,“好好好!”

张疏冉生的比幺幺高,此时为了打猎方便,将秀发高高束起,身着随意干练的衣裳,此刻朝幺幺伸手,竟然让她觉得有些帅气?

幺幺被张疏冉拉起,坐在了身前,“娘娘,坐稳了!”

幺幺抓着马的脖子,笑的很开心。

这该死的安全感。

萧祈之和萧涎紧随其后。

两人有意无意的说着话。

萧祈之:“萧公子也姓萧?倒是有缘分。”

萧涎不卑不亢:“能跟皇家同姓,是鄙人的福气。”

幺幺看了他们两眼,脑子里只浮现了四个字——岁月静好。

只不过这种两人平和相见的场面,很快就要支离破碎了。


萧浮生嘴巴里鼓鼓的,连忙咽下说话,“此次叫他出去是有事情啦。”

幺幺好奇心被提起,“哦?”

萧祈之说,“昨晚父皇叫上三哥四哥我们几个皇子一同探讨,说是太子行为不正,恐会影响我们,所以要安排我们去佛堂静心休养五日来着,但是父皇说我年纪小,便不用去啦。”

幺幺看着埋头吃饭的小孩,又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

这回,应当就是皇上准备重新立太子的时候了。

现太子为二皇子,为了夺位,杀了他们的大哥,才站上了这个太子之位。

而萧祈之则把这些信息与其他所犯之事一同以各种方法告诉了皇上。

他们中最不起眼的六皇子,却是一个隐藏在深处蛰伏的野兽。

为了丰富反派角色,她加了一个夺位之事。

而此次佛堂过后,圣上更加看重的人,为三皇子。

除了男女主的主线剧情,反派夺位之事她都是一笔带过,根本不知晓其中会发生什么另外的变数。

幺幺看着萧浮生,叹了口气,笑道,“年纪小,不参与这些是好的,娘亲定会保住你的。”

萧浮生吃的满脸油光,露出几颗白亮的牙齿,笑的见牙不见眼,“浮生也一定会陪着娘亲的!”

幺幺说,“你父皇可说何时去?”

萧浮生:“明日!”

幺幺点点头,知晓该怎么做了。

第二日早晨,萧祈之照旧来给她请安。

但是却在萧祈之开门之时,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幺幺撑着腰,站在门前,冲他笑道,“来啦?”

萧祈之被她笑容闪了一下,眨了眨眼,稳住心神,“您...?”

幺幺向前跨出一步,轻轻带上门,道,“送你,今日不是要去佛堂?”

萧祈之一时有些微愣,反应过来后幺幺已经走了,他也紧随其后。

“母后为何要送我?”

幺幺抬了抬下巴,看向宫门,“其他几位皇子都有送,我送你,合情合理。”

萧祈之看向宫口,又看了看幺幺,轻抿着唇,没有说话。

马车是一人一辆,几位妃子都舍不得自己的儿子离宫去佛堂吃斋受苦这么久,纷纷声泪俱下的握住他们的手叮嘱着些什么。

幺幺和萧祈之在这些人中则显得极为特殊。

她看了看四周尴尬的一幕,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昨夜就准备好的香囊,“给你。”

萧祈之接过,“这是什么?”

幺幺说,“我打听过,进了佛堂需要穿僧衣,毕竟不是去享福,衣裳定然穿的比较少,你身子又差,这香囊里面是干辣椒,吃了身子会热些。”

萧祈之将放在她身上的目光转移在香囊,修长的指尖轻捻,放在手心摩挲,“知道了。”

幺幺双手叉腰看着天,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句,“天,马上就要变了。”

萧祈之听着这话,莫名有些眼熟,抬眼去看她。

幺幺学着其他嫔妃的动作,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几日应该会下大雨,到时候你出关了我去接你。”

萧祈之顺从的点头,又道了一句,“知道了。”

幺幺看着他和小时候一样乖巧的模样,没忍住,手心一痒,垫起脚摸了摸他的头,笑的见牙不见眼,

“真乖,去吧。”

上了马车后,萧祈之将香囊放在手心摩挲。

然后,摸向自己刚刚被她抚摸过的头。

像,太像了。

连这个动作,都是如此的相像。

沉思片刻,萧祈之拉开了车帘。

幺幺此刻背对着他,依旧用手扶着腰,在侍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着,她似乎还在抱着那位侍女的手撒娇。


萧涎没有说话,紧紧的咬着牙齿。

针线穿过伤口上的肌肤时,他身体不停的颤抖,手指关节被抓的泛白,喉间抑制不住的呻z吟。

阮幺幺也流出了汗,快速的看了眼萧涎。

明明痛成这样,却也一滴眼泪都没流。

倒是挺坚强。

缝好针线后,阮幺幺缓缓吐出了一口气。针线被她缝的乱七八糟,但凭着很早之前在自己身上的经验,应当是没有缝错的。

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她随意的擦了擦,然后开始为他包扎伤口,撕扯下一块裙摆的布料,围在他腰间。

粉色的布料在男孩身上显得极其突兀,更加突兀的是,阮幺幺打了个蝴蝶结。

她满意的笑了一声,打算收回手,结果却被一双血淋淋的手攥住。

萧涎恢复了一点点,但依旧神智不清,眼睛都不能完全睁开,细小微弱的声音响起,“你....是谁?”

阮幺幺有些诧异他居然没晕过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从箩筐里拿出一朵花,捏着鼻子,应了一声,“唔...一个不重要的路人?”

萧涎还想再说什么,结果那朵花放在自己身前的时候,一股奇异的清香浸入鼻腔,他下意识撇过头抗拒,“你....”

接下来的话还未说完,一股困意突然袭来。

萧涎突然有些慌乱,拽住阮幺幺裙摆的手越收越紧,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促使着他不能睡。

只是那花朵实在奇怪,不一会儿,他的手还是脱了力,松了开来。

连同意识,也一并沉沦。

阮幺幺轻笑,将那朵安神花扔掉,拍了拍手,开始收拾剩下的烂摊子。

给萧涎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躺下,她蹲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笑道,

“苦日子都过去了,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待夕阳西下,他会遇到下山历练的女主,女主的父亲是个绝世高手,从今日之后,他便会拜在女主父亲的手下,成为他唯一的徒弟。

他这一路上的历练之路,也才刚刚开始。

而女主救了男主也才是他们感情的开始,她只是不忍心他受到伤害,可不想因此被他记住。

不过统子说剧情不能改变,应当是没问题的。

下了山,阮幺幺已经四肢酸疼,浑身乏力。

肚子饿的咕咕叫,但她还是打算先弄好药材给萧祈之。

端着药碗来到门前,她兴冲冲的说,“我回来啦!”

在盲人的世界里,只有声音是他们唯一的安全感。

她秉承着这一点,总是会和萧祈之说很多话,只是今天出去了一天,不知道他会不会无聊。

屋里,萧祈之躺在床上,蒙着的眼睛令人分不清他有没有睡着,阮幺幺将药碗放下,放轻了动作。

“为何如此晚回来?”

房内冷不丁响起一句话,吓得阮幺幺一个激灵,差点将药倒出去。

“你没睡呀?”她回道,“今日去采药,所以去的久了点。”

萧祈之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神色淡淡,“是吗?”

阮幺幺被这一句话莫名其妙问的有些心神不宁,但她很快就将这一缕异样抛去,捣鼓着药碗里的热气,吹了吹,“对啊对啊。”

骗人。

萧祈之执拗的想,但是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他明明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很重的鲜血味。

去后山的路并不远,他知道。

明明一上午就可以回来,为何会这么久?

难道,她杀了人?不然为何不告诉他?

阮幺幺不打算讲是今天已经很累,不打算多费口舌,就算讲了也没什么用。

但是这却让萧祈之认为他们是一路人,是一样的。

在阮幺幺看不见的地方,萧祈之一侧的唇角勾起,一丝丝冷笑扬了起来。

他对这个“对手”,越来越有兴趣。

萧祈之的笑意很快就散了下去,他说,“我有一些饿。”

阮幺幺睁大了眼睛,“他们没有把饭菜给你吃吗?”

萧祈之说,“给了,但是,我想等你一起回来吃。”

阮幺幺眨了眨眼睛,看向房内的唯一一张木桌,桌子上果然放着中午和晚上的饭菜。

但同时让她觉得惊讶的,还有萧祈之的态度。

明明昨天还像只小刺猬一样,碰哪扎哪,现在....在对她撒娇?

奇怪,非常奇怪。

阮幺幺吸了口气,眯着眼摸着下巴看他。

这小孩,莫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坏心思?

身为反派的创作者,自然知道他是有多坏的,只是现在看来,却和平常小孩一般无二。

或者说他现在年纪小,所以经过她昨晚的陪伴,被她感动了?

得不到回答,萧祈之抿了抿唇,低下了头,“先前,从未有人陪我吃过饭菜,只有我的娘亲。”

“今日,是我娘亲的忌辰。”

阮幺幺差点掉凳,立马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该死,原来他只是想妈妈了....

她咳嗽了两声,立刻将饭菜端了过来,把人扶起,“那我陪你吃,我们先把药喝了。”

萧祈之乖巧的喝着药,然后摸索着端起身前的碗,小口小口的吃。

阮幺幺本来就饿,吃起饭来完全不顾及形象,和萧祈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等她吃饱后,萧祈之才只吃了半碗不到,嘴边都是饭粒和菜汁。

阮幺幺自然地从他手里拿过碗,夹起饭菜递到嘴边喂他,“呐,你看不见,吃饭也慢,我喂你!”

萧祈之一愣,下意识的侧过头去。

阮幺幺不依不饶的将筷子递进了一点,“吃吧吃吧,冷了饭菜就不好吃了,明日我去膳房拿个调羹过来,这样你就方便些啦。”

嘴唇触碰到温热的饭菜,萧祈之抿了抿,最终张开嘴唇,像小仓鼠一样,一点点吃下去。

阮幺幺笑了,“真可爱。”

萧祈之静静的吃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完饭后她给自己倒了一大壶热水,小口小口的喝,感冒药没有了,她昨晚也没有盖被子,不可避免的生病了。

给小祖宗洗澡的时候,他身上伤口依旧是溃烂的,不能多碰水,于是阮幺幺只能一点点,小心翼翼的擦拭。

她话比较多,问道,“以前你是怎么洗澡的?”

萧祈之说,“洗澡,用手。”

阮幺幺:好像很有道理。

她一时尬住,咳嗽了一声,接着问,“那我没照顾你之前,他们欺负你你没有药,伤口又是如何处理的呢?”

他身上的疤痕太多,阮幺幺都不知道他怎么用一种科学的方法活下来的。

萧祈之道,“熬。”

熬过去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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