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奶奶后我没回家,而是敲响了老旧小区的一户人家的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女人,挺着孕肚,散落耳畔的鬓角显得有些凌乱。
你怎么来了!
妈,我来看看你。
我这位妈妈明显不想见到我,立马将大门关上了一点,生怕我想进门。
有什么事你就在这说吧,说完赶紧走,别被别人看到了。
看她严防死守的样子,仿佛我是什么瘟疫毒物,我不禁有些可笑。
她不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她觉得就因为第一胎生了我这个女儿,才让她在婆家不受重视。
我考上大学了,你给我第一年的学费,从此以后我绝对不会在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没有——如果你不给的话,我就赖这儿不走了,你也不想让你现在老公看见我吧。
她生完弟弟离婚时,偷走了奶奶藏在房里的钱,给我交学费绰绰有余。
女人朝我吐了口唾沫,低骂一声晦气,嘭得一声将大门关上。
上辈子被绑架胁迫时,我曾哀求导游给她打电话,希望她可以拿钱将我赎回去。
谁知我的苦苦哀求只换来她冷漠的一句王招娣是谁?
我不认识。
这辈子,我对她并没有过多的怨恨。
毕竟直接造成我死亡的人并不是她。
不过,虽然她不认我这个女儿,我还是要她尽一个母亲应尽的一点义务。
所以我站在这里,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莫约等了十分钟,大门再次被打开。
女人扔出来一打包好的钱,留下一句以后别再来了。
大门又再次被关上。
我回家反锁房门,打开钱袋数了数,不多不少六千八刚刚好。
加上我先前打工挣得三千,够我在大学生活两个月了。
此刻,一抹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被我藏起来的录取通知书上。
熠熠生辉。
似乎是在为我的光明未来喝彩。
奶奶走后,爸爸恢复了正常的上下班时间。
只是进来,他经常头痛。
有时严重起来还会不停呕吐。
他本想去医院看病,但一听工友说医院最喜欢坑人,马上打消了念头。
问工头要了几粒止痛药打发了事。
奶奶的求救电话打来时,爸爸刚吃完药睡下。
儿子,快救救我,这是个黑心旅行社,强迫我要买一万块钱的保健品,不买他们就不让我和天赐回来,连饭都不给我们吃。
儿子,你快点给他们汇钱,钱就在我房间衣柜第二层的一件黑色羽绒服口袋里。
千万别报警!
他们说报警就撕票!
爸爸开了免提,所以在客厅的我听得一清二楚。
奶奶的声音止不住得颤抖,以我对那群人渣的了解,他们恐怕已经对奶奶进行了一番惩罚。
爸爸也彻底清醒了,立刻下床找钱。
他只是想把老妈和儿子送回老家,可从来没想他们丧命啊。
所以上辈子他们始终都有钱有能力救我,只要他们想。
但只是因为我是女儿,所以我永远只能成为被随意抛弃的垃圾。
不消一刻钟,爸爸就找到了钱并去银行汇款。
而我也已经打通了报警电话。
重活一次,这群杀害折磨我的人渣必须受到法律的惩罚,遭受他们应有的代价!
警察的到来无疑惹怒了这群渣滓,导游一气之下,抢过天赐,当着奶奶的面将天赐摔在了地上。
警察当即将黑心旅游团整个团队全部擒获。
由于人赃并获事实证据充分,案子很快就被判了下来。
犯罪团伙因故意杀人未遂非法监禁罪等数罪并罚,被判以无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