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打过后,姜晚彻底晕过去了。
傅北城冷眼看着,只挥手让人将她扔回偏院里。眼看少爷对这位少奶奶都不上心,下人们也便跟着轻怠了去,两人随意拽着姜晚的手往外拖。
鲜艳的血色蔓延出一条血路,渗人的很。
偏院里,伺候姜晚的丫鬟小青抱着昏迷的姜晚,哭得几乎晕厥。
“小姐别怕,小青这就去找医生来,别怕……”
小青抹着眼泪,将姜晚安置好,便跑出去四处求人去找医生,可是一个不受宠的少奶奶,傅家的佣人又有谁会理睬……
……
姜晚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正午,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姜晚在床上怔愣了半刻,忽地回神,挣扎起身。
小青见了,忙道:“小姐,您醒了,哎,小姐不能动,您背上的伤太重了,要好生休息……”
姜晚顾不得身上拆骨般的疼痛,只白着一张脸颤抖问道。
“他呢?他碰那个女人了吗?”
小青的脸色不豫,小心翼翼的道:“小姐,咱别管他们了好不好,好好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不!”姜晚掀开被子,挣扎下床,“我要去找傅北城,带我去见他。”
小青瞬间红了眼,“小姐……”
“小青。”姜晚含泪看着小青,近乎哀求的道:“最后一次,就让我任性这最后一次,带我去吧。”
小青闭了闭眼睛,眼泪刷刷的滚下,“小姐,您不用去了,姑爷他,他昨夜整晚都宿在二小姐那里,早上才从二小姐房中出来……”
姜晚的神情一顿,如坠冰冢,她只觉得身上阵阵发寒。
“你是说,他们……”姜晚惨白一笑,“他还是碰她了。”
小青不忍惹她伤心,却也不想欺瞒于她,“是。”
姜晚气急攻心,一直压着的一口血终是吐了出来,她紧紧的闭着眼睛,眼泪自眼角无声的滑落。
小青大惊,“小姐!”
“晚晚。”正当小青惊恐无措之际,有人自屋外走了进来。
人影渐近,莫少枫温润俊美的容颜映入眼帘,小青仿佛瞬间找到了主心骨,哭着道:“莫少爷,您总算来了,快救救小姐吧。”
莫少枫的视线紧紧的锁在姜晚身上,眉心紧拢,声音微哑,“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我没事。”姜晚拿手绢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虚弱道:“你怎么来了?”
莫少枫还没开口,小青便哭着道:“小姐,是小青把莫少爷唤来的,昨日你伤势过重,一直昏迷不醒,我四处找人,让他们帮忙找医生,可,可……就连老爷他也不愿帮忙,小青只能求助莫少爷了,对不起,小姐,是小青没用。”
姜晚愣了愣,随后伸手,拭去小青脸上的泪痕,淡声道:“不,是我没用,还连累你跟着我一块受苦,爹那里,以后也别去找他了,他已把我从族谱上除名,也就没有义务再照顾我什么。”
“是,小青知道了。”
小青低声应好,擦完眼泪,借着煎药的借口便出去了。
莫少枫到桌旁给姜晚倒了杯水。姜晚接过,喝了两口便放置在一旁,“老是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莫少枫凝着她,好半响,才叹息道:“你这是何必呢,非要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姜晚低着头,悲凉一笑,没有搭话。
“当年明明是你救的他,为什么……”
“莫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提起已无意义,”姜晚抬眸,望向莫少枫,“只是姜晚有一事相求,还望莫少能够答应姜晚。”
“你说,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帮你完成。”
姜晚敛下眸,避开莫少枫过于深沉的目光。
“小青的心性过于简单,在很多事上不懂轻重,以后如果还求你来这里,你大可不必理会,在衡川,姜晚名声已臭,而你对我有大恩,我不想,也不能连累你也跟着受辱。”
莫少枫的眸色微暗,他凝着她,忽而转了一个话题:“你事事都为他着想,哪怕他娶了你的妹妹?我认识的姜晚,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度了?”
姜晚的喉咙梗着一根刺,连带着呼吸都携了一阵阵的刺痛,“木已成舟……”
见她这般,莫少枫心生怜惜,却又无可奈可。
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瓶药,他低声道:“自己的身子要好好爱惜,仔细上药,别日后留了疤。”
顿了下,他又叹息道:“如今傅家在衡川一家独大,傅北城成为了商会的主席,大权在握,我们轻易惹不得他,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不会随意过来了,免得让你左右为难。”
姜晚的眼里盈了泪,抬头看向他,诚心道谢,“谢谢你,莫少。”
屋内的窗户没关,窗外,傅北城脸色阴沉地站在院子里,冷眼看着屋内两人含情相望的亲昵神态。
他身边还站了一人,正是昨日才进门的姜家二小姐——姜暮。
姜暮的嘴角轻挽,讥笑道:“看来,莫少对姐姐还真是情深义重呢,姐姐不过受点小伤,莫少便亟不可待地跑来照看,这要是让不知情的看了去,大概会觉得,他们才是一对恩爱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