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辞姜苒的其他类型小说《和离后她名冠京城,夫家悔哭了傅辞姜苒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世子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苒一瞬间怔住。成亲三年,已经没人再这般叫过她了。她是徐家的二少夫人,是徐知钦的妻子,却独独不会有人记得她出阁前的身份。以前也惆怅过,只是那丝心性,早在徐家的三年内宅生活中磨灭了。如今三皇子突然唤起,她心里除了愣怔之外,亦有些诧异。明明上次在府中,他不是这么叫的,今日怎么突然……未等她细想,傅辞已经踱步走到她面前,打趣似的看着她。“怎么,求旨不成,心有不满,连本皇子也埋怨上了?”姜苒凝眸,“三皇子怎知民妇进宫的目的?”傅辞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此事还关乎到你。”这话说的颇为微妙,以致后面的方铁成莫名觉得,自己被皇上骂了一声“狂徒”,属实是有点儿冤枉了。姜苒心里也觉得有些怪异,不过她在意的点,和方铁成并不一样。“三皇子,民妇...
《和离后她名冠京城,夫家悔哭了傅辞姜苒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姜苒一瞬间怔住。
成亲三年,已经没人再这般叫过她了。
她是徐家的二少夫人,是徐知钦的妻子,却独独不会有人记得她出阁前的身份。
以前也惆怅过,只是那丝心性,早在徐家的三年内宅生活中磨灭了。
如今三皇子突然唤起,她心里除了愣怔之外,亦有些诧异。
明明上次在府中,他不是这么叫的,今日怎么突然……
未等她细想,傅辞已经踱步走到她面前,打趣似的看着她。
“怎么,求旨不成,心有不满,连本皇子也埋怨上了?”
姜苒凝眸,“三皇子怎知民妇进宫的目的?”
傅辞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此事还关乎到你。”
这话说的颇为微妙,以致后面的方铁成莫名觉得,自己被皇上骂了一声“狂徒”,属实是有点儿冤枉了。
姜苒心里也觉得有些怪异,不过她在意的点,和方铁成并不一样。
“三皇子,民妇今日行事莽撞,皇上方才已经训斥过了,待回去之后,民妇自会谨言慎行,所以你无需……”
傅辞不等她把话说完便轻声打断。
“若是我为你求来一道和离圣旨,你当如何报答?”
“嗯?”
姜苒再次怔住,属实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沉默一瞬后,她反问傅辞,“三皇子为何要帮我?”
傅辞抿唇淡笑,“大概是因为我善良吧。”
姜苒自然不会相信这话。
皇室中人,有哪个是真良善。
更何况皇上方才的态度已经很明朗了,要为她求来那道和离圣旨,无疑是跟皇上对着干。
而她与三皇子无亲无故,他根本犯不着冒那么大的风险来帮她。
所以唯一的解释,便是他想从她这儿索取的东西,远远超过了被皇上训斥的风险。
思及此,姜苒缓缓抬眸,直接拒绝了他。
“皇上之意,民妇心中早已明晰,三皇子既是纯良之人,民妇自然不愿看见三皇子对民妇有所牺牲,所以和离之事便就此作罢吧。”
傅辞闻之挑眉,“倘若我说,我不怕被你连累呢?”
姜苒抿唇,“但民妇受之有愧。”
“姜姑娘,有时候,我真不知该说你聪明,还是太愚钝。”
傅辞意味不明地嗤了一声,笑中却并无讥讽之意。
“行了,我也不求回报了,就当我是聊表心中遗憾吧,唯愿世间每一个困于水火中的女子,有朝一日皆得自由。”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合起扇子轻轻点了下姜苒的头,而后转身进宫。
姜苒怔怔望着他的声音,脑海中不停回想着那番话。
她想,她或许知道他为何要帮自己了。
听闻他的生母只是番邦进贡的贡女,入宫后一直不得宠。
好在傅辞争气,文韬武略不在话下,所以才在皇上面前得到了几分赏识。
可他母妃的一生,何尝不是世间万千女子的缩影。
所嫁非人,情不由己,却要余生困在深宅大院之中不得解脱,何其悲惨。
所以傅辞这般帮她,了却的是他救不得他母妃的遗憾。
想通了这一点,姜苒心中顿时轻松不少,折身坐上马车回徐家。
与此同时,静心殿。
姜苒走后,嘉兴帝便开始批阅奏折。
只是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朱笔拿了半天,奏折上的字,却一个都看不进去。
直到一记低沉声蓦然响起。
“父皇。”
嘉兴帝恍然回神,慢条斯理地放下笔。
“找朕何事?”
傅辞面无表情道:“方才进宫时,意外见到了徐知钦的夫人,她可是为徐知钦娶平妻之事,来请父皇做主?”
嘉兴帝皱眉道:“她若真有此意,朕倒犯不上为难,但她求的,是一道和离圣旨。”
“父皇没有答应?”
嘉兴帝捋着胡须,淡淡点头。
“朕如何能答应她,徐知钦是武将,朕只需好好栽培,假以时日定能在朝中独当一面,甚至与温家分庭抗礼。
“但夫妻和离,于他名声无益,朕自不能让这件事,成为他日后被百官弹劾的把柄。”
傅辞却道:“儿臣倒以为,让徐知钦夫妇和离,于父皇有益无弊。”
“哦?”嘉兴帝微微挑眉,“怎么说?”
傅辞对上嘉兴帝探究的眼神,眉眼之中没有半分惧意。
“温大将军常年镇守北疆,在民间声望甚高,有此良将,是百姓之福,但史书文载亦是一面明镜,更何况温大将军已是英雄迟暮,父皇想扶持新武将,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姜苒身为温大将军唯一的外甥女,又是徐知钦的发妻,假以时日待徐家复起,姜苒必会成为温徐两家不可分割的纽带。”
傅辞点到即止,剩下的话不多说,嘉兴帝自然也想到了。
是啊,他刚刚只顾着保住徐知钦的名声了。
可若是日后他费心提拔起徐知钦,徐知钦却在姜苒的劝说下,与温战北越走越近,那他岂不是白费工夫?
看来,那道和离圣旨,他还非下不可了。
只是他才刚拂了姜苒之意,扭头就下旨,传扬出去,他的帝王颜面往哪儿放。
傅辞看出嘉兴帝心里的想法,沉默一瞬后,淡淡开口。
“徐家这两日忙于下聘,忙乱之中难免出岔子,不若到时候,儿臣亲携父皇口谕去传旨,那徐二少夫人定会对父皇感恩戴德。”
嘉兴帝道:“如此也好,不过此事过后,徐知钦也需好好敲打一番。”
傅辞微微颔首,“儿臣谨遵皇命。”
……
姜苒先将方铁成送回家,才不紧不慢地回了徐家。
只是甫一走近正门,迎面就看到黄嬷嬷在院中站着,显然是在等她。
姜苒对此见怪不怪,甚至早就料想到老夫人一定会兴师问罪,一脸坦然的随黄嬷嬷去了守正堂。
路上,黄嬷嬷瞥她一眼,语气阴冷。
“少夫人,您进门之后一直安分守己,只是昨夜做出那种事,实在是胆大妄为,您就不怕此事闹开了,反害了自己吗?”
姜苒故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黄嬷嬷此言何意?”
黄嬷嬷见她装傻,沉笑一声摇摇头,懒得再多言。
“昨夜之事,老夫人甚为生气,总之,您自求多福吧。”
徐知钦心里有些不爽。
他看三皇子就是故意来看他笑话的。
只是这话,他不敢明着说出口。
再转头看姜苒的马车,早已没影了。
徐知钦兴致缺缺,冲傅辞抱拳道:“今日府上琐事多,下官忙于处理,便不请三皇子进去喝茶了,望殿下见谅。”
傅辞折扇一收,嘴角淡淡噙笑。
“无妨,总归再过不久,就要喝徐副使的喜酒了,不急在一时,徐副使自便。”
徐知钦越听越觉得他是在嘲讽自己,奈何手中没证据,拂袖回去了。
傅辞盯着他的背影,眸子微敛。
下一瞬,陆集默默走上前来。
“主君,今日姜家议事,姜大人并未出面,既无心为姜小姐撑腰,必也不会轻易松口让姜小姐住回家里,属下打探到,姜小姐出嫁前的闺院,如今是姜二小姐在住。”
傅辞凝神听着,眉峰轻挑。
“那倒是巧了,棠花巷正好还有一处空院子,清幽雅致,正适合修身养性。”
陆集先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属下这就去办!”
与此同时,姜家。
姜苒带着一箱箱嫁妆进门的时候,门房呆滞一刻,而后竟伸手将她拦下了。
“大小姐,对、对不住,老爷吩咐过我们,若是您今日被休回府,务必拦下,不、不得进门……”
后面的霜降一听这话,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不让大小姐进去,这儿也是她的家,更何况大小姐不是被休,而是皇……”
“霜降,不必多言。”
姜苒不欲为难下人,他们也是奉命做事,何必责难。
“你们去通传父亲,便说我在门外候着,让他务必出来见我,否则我便寄信去边关,让外祖父为我主持公道。”
门房一听这话,立时肃正了神色,扭头就往内院跑。
姜苒淡淡抿唇,不紧不慢地踱步进去。
霜降疑惑道:“小姐,您刚刚不是说在这儿等着吗?”
姜苒淡笑,“这么毒的日头,你不怕晒啊?”
“可老爷出来后若是没见到您,岂不是白跑一趟?到时候只怕又要训斥。”霜降顾虑道。
姜苒满不在乎。
“总归少不了听他说教,再多这一件小事又何妨,如今我想明白了,人活一世,定要让自己自在,太过懂事,又谨小慎微,不过是给旁人欺负自己的机会罢了。”
说话间,姜苒已经跨过大门。
姜家不大,是一座四进四出的院子。
后院又分南北两院。
北院住着姜长白和季氏,另有一偏院,住着他们的小儿子姜兴安。
南院位于向阳面,种了许多花草,一到春季,艳丽芬芳,鸟语花香。
此院又分两小院,一曰潇湘阁,是姜苒出嫁前的居所。
一曰青竹轩,比潇湘阁小了一半,且位于潇湘阁后侧,大半个院落都被挡住了,极为僻静。
那里,住着季氏的女儿姜婉。
可是此刻,当姜苒走进潇湘阁的时候,却看见里面早已大变样,原本书香雅韵的陈设全都换了。
居中的美人榻上坐着一个年轻姑娘,长着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
正是姜婉。
“真是不好意思啊姐姐,自你出嫁之后,爹爹就让我搬到这儿住了,他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院子既然空着,还不如给我行个方便。”
姜婉坐在那儿不起身,俨然一副主人姿态。
姜苒眯眼一笑,也懒得同她废话,直接叫了两个家丁进来。
“把二小姐的东西扔出去。”
温霁月在心里默默估量一番,犹豫道:“钦哥,我知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愿意亏待任何人,可若是真的悉数退还了全部嫁妆,在外人看来,难免不会多想是你有错在先,更何况……”
说到这儿,她咬咬唇,硬着头继续往下说。
“更何况姜苒心思歹毒,险些误了你的前程不说,还气晕老夫人,实在过分,到头来还要让她拿走全部嫁妆,我怎么想都觉得你理亏。”
徐知钦皱眉,“那你的意思是?”
温霁月微微侧目,低声道:“嫁妆退还一半,你若担心她日后过不好,让她将珠宝首饰带走即可,不易变卖的古董字画留下来,如此也算全了你的仁义之心。”
“可是这名目实在不好听。”
徐知钦眉头皱得很深。
“堂堂七尺男儿郎,怎可拿弃妇的嫁妆?”
温霁月觉得自己费那么多口舌,简直就是在鸡同鸭讲,他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可这种时候,她也实在不好同他争吵。
无奈只得又将刚才的话复述一遍,而后抬眸看他,目光澄净如水。
“钦哥,我知道你有你自己奉行的道义,但凡事也要讲是非对错,如今是姜苒不领情,对不住你在先,所以你同她提条件,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再者,你眼下正在京中养伤,等皇上再次任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且立功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你今日舍了姜苒的嫁妆,可你要一家子的人怎么办?
“老夫人身子不好,老爷和大哥每月俸禄也只有那些,眼下若瑾妹妹也快到了说亲的年纪,你纵使不为自己着想,也应当为他们想想才是。”
徐知钦静静听着,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三年前,自己在边关收到的第一封家书。
那是母亲写给他的,信中所言,除了他成亲当夜抛下姜苒独守空房后,姜苒在京中面临的尴尬处境外,再就是姜苒如何上孝下亲。
“我原想着她定要好好闹上一场,可她并没有,这些日子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只是吃穿用度比不上从前了,不过你也无需怪她。
“当初娶亲时,咱们近乎是掏空家底办了这场婚事,婚后又这般待她,她无怨无悔,甚至甘愿拿出嫁妆贴补家用,实乃贤妻。”
那时候,母亲在信中还是为姜苒说了不少好话的。
可以说,他在决意娶月娘的那一刻,还保留着姜苒的正妻之位,有很大程度上是受了母亲的影响。
他对姜苒无情,她尚且可以掏心窝子的对待他的家人,那月娘呢?
徐知钦突然很想问问她,过门之后,是否也能做到姜苒那般大度。
只要她能,那他又何需留下姜苒的嫁妆。
可是看着她澄净的眸子,心里那些话也不知为何,突然就问不出口了。
罢了,月娘毕竟还未过门,身份没有转变过来,自然也想不到为人妻子的责任。
更何况她说的那番话,也真真切切是为他着想,他同她计较这些东西做什么。
想到这儿,徐知钦不自觉拥紧了温霁月。
“月娘,你放心,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妥当的。”
温霁月轻轻点头,“嗯,钦哥,不管你怎么做,我永远都是你最忠实的后盾。”
这句话顿时给了徐知钦很大的信心。
他就知道,他的月娘善解人意,最懂他的心。
温霁月却是靠在他胸口默默叹气。
姜苒那些嫁妆,她还真不放在眼里,只是姜苒行事太过分,且徐家人也离不开银子度日,所以她如此行事,也是为大家好。
更何况此举若是能给姜苒一个小小教训,于她自己也大有裨益,免得日后再咄咄逼人。
姜苒也就是碰上了她和钦哥这般好性子的人,若换做旁人,单凭她今日气晕婆母,早就闹得满城闲言了,到时更没她的好果子吃!
……
从温霁月那儿离开后,徐知钦心里畅快不少,也有信心回去同父母说休妻之事了。
彼时徐老夫人刚醒来,见姜苒不在床前侍奉,心里又起不满。
“她当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徐老爷头疼不已,“行了,闹两天了,都消停消停吧,追根究底,还不是你要拿她嫁妆给钦儿下聘这件事闹的,说到底也是你的不对。”
“你说什么?”老夫人怒目瞪他,“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们老徐家!”
徐绩自然知道她是为了家里好,那温氏是江南商圣,将她娶进门,对徐家百利而无一害,她的用处实在太大了。
但也正因为她太有用,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姜苒根本不可能压制住她。
她进门之时虽是平妻,可假以时日,风头一定会盖过姜苒。
到时候府里哪还有姜苒的容身之地。
而他这个做婆母的好娘子,这时候不好好劝慰,安抚姜苒的心也就罢了,竟然还打她嫁妆的主意,换做谁都接受不了。
所以不怪姜苒心生不满。
“纵使是为徐家着想,你行事也不该如此心急,拿不出像样的聘礼,咱们可以去借,或者变卖家产,拿苒儿的嫁妆算怎么回事,若是传扬出去,你让钦儿的脸面往哪儿放。
“更甚至,他日后若是立下军功授封,朝中言官万一拿此事弹劾他,那到时候他所有的辛苦,可都要白费了。”
徐老夫人听他这么一说,才蓦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如此说来,倒真成我的错了?那眼下怎么办,我去对姜苒说点儿好话,以免她闹腾?”
徐绩摸着胡子刚要点头,哪料徐知钦便阔步从外面走进来,语出惊人。
“爹、娘,我要休妻!”
“什么?!”
二老同时一惊。
徐知钦目光坚定道:“她气晕母亲,我实在难忍!”
徐绩忍不住想劝,不想徐老夫人却临阵倒戈。
“好,休了她,真不愧是我养大的儿子,就该有这般魄力,如此也好叫她看看,被赶出家门后,自己究竟能过上什么日子!”
徐绩无奈拂袖,“你们、你们真是糊涂啊!”
徐知钦目光如炬,“爹,这件事是我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的选择,且月娘也支持,您尽管放心,一切后果,都有儿子承担!”
徐绩见他主意已定,心知再劝无用,摇着头坐在椅子上默默叹了口气。
徐知钦则向徐老夫人问起了休妻的议程。
照规矩,得知会姜家,然后两家主事人和当年的主婚人坐下来言谈,最后盖了休妻文书,才算了结。
徐知钦道:“那姜家和主婚人那边,就有劳母亲派人通知了。”
徐老夫人拂手道:“为娘办事,你尽管放心。”
徐知钦松下一口气,扭头便要出去。
哪料刚行至门口,迎面又撞上了一脸怒火的徐若瑾。
“二哥,你快去看看姜苒啊,她刚才诅咒我,说我此生一定会不得好死!”
一个时辰后,屋外人影攒动。
黄嬷嬷提着灯笼,随徐老夫人气势汹汹地穿廊而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婆子。
行至公库门前,四人清楚听见里面传出一阵让人不耻的淫靡之音。
黄嬷嬷与徐老夫人对视一眼,正要推门进去,哪料身后突然传来姜苒的声音。
“婆母。”
徐老夫人猛然一震,见鬼似的回头看她。
“你、你怎么在这儿?!”
姜苒故作奇怪道:“不是婆母让我来公库整理账本的吗?”
徐老夫人快要站不稳了,“可你不是应该在里面吗,库房灯火通明,那里面……”
“哦,应该是三妹,整理账本时,我突然发现有几笔账目不清不楚的,所以叫三妹过来问问,只是不巧,方才突然觉得腹痛难忍,便去了趟茅房。”
姜苒神色淡然地说着,见徐老夫人两手攥紧,肩膀极力隐忍着颤抖,佯装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要进库房。
不想刚迈出一步,便被老夫人厉声吼住。
“不准进!”
姜苒一顿,“婆母,你怎么了?”
话问完,还不等老夫人回应,她又忽的听见一阵异响,眸子蓦然一僵。
徐老夫人死死盯着她的眼神,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哪料姜苒却沉声道:“婆母,里面怕是进贼了!”
徐老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贼?”
姜苒郑重点头。
“不错,三妹不是个莽撞之人,又爱早睡,若是来时见我不在,只怕没有耐心等,所以一定有贼人在里面,且还是一男一女的阴阳大盗,咱们都是妇道人家,断不能轻举妄动!”
徐老夫人听着里面的动静,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姜苒不经人事,所以才没有往那方面想。
什么阴阳大盗,待在那里面的人一定是若瑾无疑,没人比她更清楚那熏香的功效有多大!
这扇门一旦推开,若瑾的清白名声就彻底毁了!
徐老夫人的手紧了又紧,银牙都快咬碎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
姜苒斩钉截铁道:“叫来几个家丁,麻包蒙上,将他们乱棍打死,祸害不除,只怕后患无穷。”
徐老夫人听着这话,只觉得她像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却又不敢确定。
只是想到若瑾的处境,她又深觉姜苒这话说的在理。
铁成虽是她的亲侄子,但终究比不上女儿重要,为了若瑾的名声着想,铁成必须死!
眸子一闭一启间,老夫人已拿定主意,而后看向姜苒。
“我在这儿守着,你速去找家丁!”
“是。”姜苒略一颔首,扭头就走。
徐老夫人见她几步走远,回头看向身后的两个恶婆子。
“进去后,莫管其他,只管按着铁成下死手,绝不可给他开口辩解的机会!”
二人连连点头,随即越过老夫人,气势汹汹推门进去。
黄嬷嬷紧随其后,不等吩咐就匆匆带走了昏迷不醒的徐若瑾。
徐老夫人转过身不敢看,耳边却不断传来方铁成的惨叫声。
待姜苒带人过来时,方铁成的声音已渐渐微弱。
只是经过这番动静,府里其余人也不可避免的被吵醒,纷纷赶了过来。
与此同时,两个恶婆子提着面目全非的方铁成出来。
“老夫人,贼人已经被老奴料理了!”
“贼人?”
徐知钦好奇走上前,虽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但莫名觉得他身上的衣服有些眼熟。
“这人……”
“确实是贼无疑,幸好我和婆母发现及时,不然今晚只怕就要出大事了!”
姜苒出声打断他,面上佯装一副后怕之态,看看老夫人惨白的脸色,接着又看向徐知钦。
“我看婆母神色不好,今夜只怕也吓坏了,夫君先送她回房吧,此处有我料理。”
徐知钦本想细问,可是看到母亲的脸色后,一时也顾不上了。
“母亲,儿子陪您回去。”
徐老夫人下意识要摇头,却又担心会因此让徐知钦看出不妥,只得带着两个婆子往前走。
但每走一步,恨不得三回头,看看地上鼻青脸肿的方铁成,又看看眸子淡然的姜苒,暗暗咬牙。
徐莫谦夫妇也是头一次见这等场面,心中不免惊惧。
老夫人和徐知钦一走,二人同姜苒简单寒暄一番,也赶紧走了。
下一瞬,霜降从暗处出来。
“小姐,下一步怎么办?”
姜苒敛眸淡笑,“自然是带他出府。”
然后进宫,向圣上澄明一切,借此求请一道和离诏书。
这出戏尚未唱完,且入戏之人也看的不明不白。
不过不要紧,很快,就全明白了。
守正堂内,徐知钦陪徐老夫人待了一会儿便走了。
黄嬷嬷一直守在门外,等他离开才敢进来。
“老夫人,方才老奴仔细查验过小姐的身子,并未破身。”
“没有失身?!”
徐老夫人惊疑不定,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对劲。
“是姜苒,她、她戏弄了我,她人呢!”
黄嬷嬷皱眉,“听闻连夜带着表少爷出府了。”
徐老夫人隐约觉得此事没完,却又猜不到姜苒具体想干什么,一颗心七上八下静不下来。
“去找,立刻把人给我找回来!”
黄嬷嬷赶紧带人出去,哪里想到此刻的姜苒早已带着方铁成,来到了万民巷的一座小庭院中。
来的路上,姜苒给方铁成喂了些内用之药,眼下人已经醒了。
姜苒问他,“表哥可看清是何人打的你?”
方铁成暗暗咬牙,“是我姑母身边的两个婆子!”
姜苒挑眉,“你是婆母的亲侄子,她让人打你,必是情有可原。”
方铁成怒道:“什么情有可原,明明是她让我去库房搬东西的!”
“错了,”姜苒微微一笑,直言道:“婆母的用意,是让表哥轻薄我。”
“轻薄?”方铁成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姜苒也不挑明,只是循循善诱道:“表哥受这么重的伤,差点被活活打死,难道就不想向婆母讨回来吗?”
“当然想!”方铁成咬牙切齿。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谁敢打他,他必十倍奉还,就是亲姑母都不行!
姜苒道:“徐家虽家道中落,但还有威名在,表哥这案子,寻常官员怕是不敢接,唯一的法子,就是随我面圣,但是到了皇上面前该怎么说,就得听我的。”
方铁成毫不犹豫道:“只要能扒下老太婆一层皮,我什么都听你的!”
一盏茶的功夫后,徐知钦到了望月客栈。
这是温霁月的产业,每次进京,她都会在这里下榻。
见到温霁月后,徐知钦先是与她温存一番,而后才说起今日发生的事。
得知姜苒不但进宫面圣,威胁皇上赐下和离诏书,还气晕了老夫人,甚至逼着徐知钦休了她,温霁月一时震惊不已。
“她竟敢做出这种事?”
那女人瞧着挺精明的,怎么做出来的事竟如此愚蠢。
连皇上都敢威胁,她不要命了吧?
徐知钦微微叹气,“我也没想到,她竟会变成这样的人,看来我要娶你这件事,当真让她介意至极。”
温霁月细听他的语气,隐隐夹杂着几分歉意,心头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酸意。
“钦哥,这事怨不得你我,该考虑的,咱们早已替她想过了,是她自己不领情,结果闹至这般地步,不管怎么说,气晕老夫人就是不对。”
徐知钦听她这么一讲,也点头。
“确实,我虽不求她事事以我为先,但她跑到皇上面前造谣生事,甚至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毁我前程,着实过头了,我因此休了她,自也是名正言顺的。”
说到这儿,他抬眸看向温霁月,目色渐渐柔和。
“月娘,其实来此路上,我还担心你会不会因此责怪我,毕竟你素来痛恨欺负女子的男人,只是此番事出有因,我才不得已为之,眼下见你如此体谅,我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温霁月心绪微妙,“那你的打算是什么?”
徐知钦沉声道:“她既然想要我休了她,那我成全她便是,与其放纵她待在府里闹得家无宁日,还不如分开,如此都痛快。”
温霁月又道:“可是我听说,女子若是被休,嫁妆要全部留在夫家的,她能愿意吗?”
“她的嫁妆,我一分都不会留,虽然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但离开徐家之后,她的日子必不会太好过,不管眼下发生过什么,过去三年,她毕竟也帮我孝敬了父母,算是功过相抵了。”
徐知钦到这时候,还是自认为自己对姜苒足够体谅。
若是她安安分分的,当然是两全其美,她继续当着徐家的掌家人,而他与月娘在外面闯荡,日后争取的功劳也有她的一份,如此有何不好。
偏偏她自己钻了牛角尖,不管怎么劝说就是不听,目光短浅,他也实在不好再说什么了。
但他也不想跟她闹得太难看,毕竟她外祖父威震四方,日后他重返军营,依旧是在温大将军麾下做事,难保不会被刻意针对。
休妻之事错不在他,但嫁妆他也不会要。
该给的体面,他都给姜苒了,想来温大将军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不但她的嫁妆我不会要,还有这三年来,她贴补徐家的,我也一并会想办法还给她。”
“贴补?”
温霁月神色骤然一变。
“徐家怎么还需要她贴补?”
徐知钦摸摸鼻子,声音透着几分不自在。
“我也是前两日才知道,将军府入不敷出,父亲和大哥都是老实人,不会钻营之道,而徐家的产业也只是勉强维持,并不挣钱,所以要养活一大家子的人,并不容易。”
温霁月越听越惊愕,“可我听说,徐家太爷当年授封宣武将军时,先皇可是赏赐了很多良田财宝。”
徐知钦点头,“是有那些东西,只是传到我父亲这一代的时候,徐家日渐式微,自是不如当年的光景了。”
说到这儿,他不自觉挺直胸膛,眉眼之中波涛涌动。
“这也是我为何会上战场拼杀的原因,我想振兴徐家,我要发扬宣武将军府往日的荣光!”
看着他心怀大志的蓬勃之态,温霁月不免软了心肠。
“钦哥……”
徐知钦握住她的手,“月娘,当下的日子虽然艰难了一些,但你放心,等我以后立下战功,赏次和俸银都不会少的!”
徐知钦对自己和徐家日后的光景充满了希望。
他在战场上待了三年,早已不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毛头小子了。
就连温大将军都夸他有将相之才,假以时日定会成为兴国一颗璀璨的将星。
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眼前的这点小磨小难。
更何况他与月娘两情相悦,他相信真心可抵万难。
可温霁月的心绪却再次复杂起来。
她在江南富甲一方,她根本不缺钱,也从未将那些身外之物放在眼里,只是她没想到徐家会式微至此。
都说女子不可下嫁,不然等同扶贫,姜苒不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吗?
她不会忘记前几日登门拜访徐家人时,徐知钦的妹妹盯着她带去的那一箱箱东西,两眼直冒绿光,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她当时还想着不至于,好歹是千金小姐,岂会这般没见识。
现在她才知道,徐若瑾是真没见过好东西。
真等她嫁过去之后,还不知要被徐家人搜刮成什么样。
她倾心的人是徐知钦,婚后只是过他们两个的小日子,那倒还没什么。
可若是要她像姜苒一样拉扯一大家子的人,那着实是不小的麻烦。
尤其徐知钦在这时候还冷不丁来了一句:
“母亲原本还想着用姜苒的嫁妆给你下聘,若是得知我让姜苒把东西尽数带走,她只怕又要气晕过去。”
温霁月一听这话,心思更复杂了。
她与徐知钦虽是后来才认识的,但是三年前他娶妻的情形,她这几日或多或少也听人提起过。
十里红妆,满城花开,好不风光。
徐家虽已式微,但还是拿出了那么丰厚的聘礼迎娶姜苒,如今到了她这儿,却是难上加难,纵使温霁月再体贴懂事,心里也不免有些芥蒂。
尤其她还面临着,聘礼分文没有,婚后却要拿自己的嫁妆贴补全家的命运。
越是这么想,心里就越发不平衡。
反观姜苒,她虽也贴补了,可当年抬进姜家的聘礼,也有一部分被当成嫁妆抬回来了。
所以这么算下来,姜苒其实并不吃亏,相反还是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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