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我停下脚步,回顾身后,大哥和那公子并未出现。我轻轻吁了口气,把偷偷藏在袖口的兵书拿了出来。
身为女子,而且还是相国千金,必然是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歌舞奏唱无一不会,并且礼仪周全,举止风雅。为了不辱没相国千金的名声,我自然是认真学习,可是虽是闺中女子,我却莫名的向往战场,敬仰豪杰,尤其是关祯那样的大英雄。
正当我在幻想和大将军关祯并肩作战的场景时,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回头,原来是二哥江上柳。
一席青色长袍,面如璞玉,精致非常,此时,正立在我面前。
世人都道,江氏一族净出神仙儿似的人物,而大哥二哥与我,皆是长相出众,可见,那传闻很是正确。
“丫头,你这是在想什么,竟如此入神,叫了几声都不见答应。”二哥笑的古怪,亦问的古怪。
我不做声,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二哥对着我的眼睛,笑意萦绕,好似看透了我所有的心思。
毕竟是待字闺中的女儿之身,心思被看透,自然是娇羞不已,生气皱眉,“哥哥竟如此的不知羞,取笑我。”
二哥看到我如此模样,竟然哈哈大笑,“相国千金,学士之妹,大将军之妻,完美至极啊!”
心思被看穿,自然要掩饰,我扬头说到:“刚才大哥还说要将我许配给那个男子呢!如今你又说将军之妻,如今的江绿水只是一人,如何同时嫁与两人?”
“哎哟,你还不承认!”二哥用纸扇轻点我的脑袋,“你以为你藏的有多好?父亲母亲可都是看在眼里呢!”
我不甘心,小女儿心思不能就这么暴露!“可是大哥说了,要将我许配给那个...”
“那只是玩笑话。”二哥看我如此紧张,居然笑的更加张狂。“大哥只是客气一下而已,绝对不会将你嫁给他的!”
我佯装生气,扭头不再理他。
二哥说:“刚才那位公子可不是一般人,说起他呀,多少男儿都敬佩的五体投地!”
看到哥哥如此崇拜他,我竟有些生气,小女儿心态尽显无疑。
我眉头微皱,上前一步,“你竟如此崇拜他!提到关祯的时候怎么不是这种反应!”
我高傲的扬头,好似在说天底下最令人自豪的事情,“关祯出身将军世家,三代忠臣,无一不战功显赫,如今关祯刚满十九岁时就领兵作战,屡建功绩,另敌人闻风丧胆!他...”
“哎哟,得了得了!”还未待我说完,二哥便不再让我说下去。
“我的好妹妹,关祯这种英雄,哥哥我自然是敬佩的很,敬佩的很呢!”二哥话锋一转,看向我,“可是,那关祯受皇命领兵作战,去收服蛮夷之地,这一去,不知几年才能回来。”
被哥哥说到了内心最深处,如今我心心念念的男子远在边疆之地饱受艰难困苦,不知几年才能回来。
关祯并不是被发配过去,而是自请领兵。
那时,我听闻消息,独生闷气,一连几日都没有去见他,可他竟然也没有要见我的意思。当时我下定决心,他走的时候我也不送他。
可是,他出行那日,我还是出门相送,百里长街,我化为男儿之身,紧随其后。我只是想再看他一眼,问他一句,为何弃我而去?为何不来跟我解释?
可是,关祯一身铠甲,身姿潇洒的坐在马背上,只在人海中淡淡看了我一眼,便远远离去,消失在我的视线内。
长安街上,百姓分分来送行,人山人海,百姓们都盼望着关祯将军可以收服蛮夷,驻守边疆。
唯独我一人不希望他驻守边疆,我只想他尽快平安归来。
每次和哥哥开玩笑的时候,自己总说若是身为男儿,就应当披上铠甲,征战沙场,保卫家国。可如今,这种分离的场面真真实实的发生在自己面前,难过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我心痛难忍,一连几日都哭的不成样子。
关祯走后不久,贴身丫鬟突然拿来一封信和一把精致至极的小型佩刀,说是将军府的人送来的。
我打开信,潇洒有力的字迹,眼泪霎时间又模糊了双眼——“待吾归来,娶汝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