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黄展妍可不就是县委黄书记,我听过她的讲话,就是她的声音。
只是,比她在会上讲话温柔太多。”
“卧槽,这关之峰什么背景,黄书记跟他说话这么温柔?”
“岂止是温柔,你没听见上来就道歉吗?
分明是怕关之峰怪罪她的样子。”
“乱了乱了,今天这会,太令人惊讶了。”
“卧槽,你看郭书记的脸都白了。”
“手也在抖呢,像是要把手机扔了,又不敢。”
“完了,郭书记这回完了。
现场直播人家和黄书记的私人通话,这不是找死吗?”
“干到头了,沙河镇准备迎接新书记吧。”
台下的一百多号人,议论纷纷,根本没有会场纪律可言。
坐在人群中的闫丽霞也是一脸懵逼。
我说之峰小兄弟,你真的阔以啊!
刚才是韩市长,这个疑问我还没来得及问,现在,不蔫声不蔫语的,又来了直管的县委书记,真是深藏不露啊!
怪不得平日里敢摆烂躺平,难怪今天在办公室里说那样的大话,敢情有这么硬的后台啊!
看来,我的之峰兄弟马上就要平步青云了。
那今晚的晚饭,看来是非吃不可了。
哼,到时候,不能便宜了这小子。
还得好好问问他,那个韩市长的电话是怎么回事?
又是怎么和黄书记搭嘎上的,莫不是仗着他体力好,和她有那层关系?
要不然,黄书记电话里为啥那么温柔,还一连声的道歉。
这只是闫丽霞一个人的腹诽。
台下更多的人,或小声议论,或满脸震惊,已经乱成一锅粥。
台上的郭凯翔,正如台下人看到的那样,脸色惨白,手里的手机像烫手的山芋,拿着也不是,丢又不敢。
满眼的震惊,随后就是惶恐、无措、心肝脾胃肾都在颤抖。
嘴巴长得大大的,根本合不拢。
远远看上去,就像个被雷电击中的木偶,呆呆地一动不动。
旁边的镇长马坤,同样震惊。
看着郭凯翔,他直往后躲,很怕他把手机丢给自己。
会场里如此嘈杂的声音,自然传到了手机里。
只听音响里继续传来黄展妍温柔的声音:“之峰同志,你在吗?
那边是什么声音,怎么这么嘈杂?”
郭凯翔此刻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脑子了生虫了,竟然鬼使神差地对着手机汇报道:“黄书记,我、我是郭凯翔,我们正、正在开会。”
“轰……”台下再次炸了锅。
郭凯翔是天底下最大的煞笔吗?
这时候,竟然敢接黄书记的话,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镇长马坤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从来不敢直视三秒以上的镇书记。
死死地盯着,不错眼珠。
这,这怎么可能。
一向精明的郭凯翔竟然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仗着自己在沙河镇树大根深,想挑战县委书记的权威吗?
当众接听下面干部的私人电话,已经很离谱。
现在,明知是县委书记打来的,而且不是找你镇书记的,你郭凯翔回答个屁。
又不是当面汇报工作,你抢着说话干什么?
这不是耗子给猫拜年——找死么?
不过,马坤随即转念一喜。
出了今天这档子事儿,你郭凯翔的好日子可算到头了。
不管怎样,黄书记是个女流。
女人最注重自己的隐私,对别人不小心触碰到了,更是深恶痛绝。
虽然还不知道黄书记和眼前的关之峰是什么关系,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
而恰恰拥有这样特殊关系的关之峰,在你郭凯翔手下,不仅没得到什么好处,反而被你整治得在这儿做检讨。
这还不算,你还当众公开黄书记给关之峰的电话,这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现在,我马坤只要紧紧抓住这个机会做文章,再投黄书记所好,突出重用一下关之峰,用不了多久,这沙河镇书记的位子,可就是我的了。
打定了这个主意,马坤心里禁不住乐开了花。
他将身体尽量向后躲,甚至带着椅子离开郭凯翔有几尺远。
主、席台中央,孤零零地只剩下郭凯翔一个人。
一时间,郭凯翔就像他现在处境一样,成为整个会场的众矢之的。
……关之峰没想到电话是黄展妍打来的。
但他心里并不奇怪,也不吃惊。
昨晚管家叶寒已和他知会过,与黄展妍通电话的内容。
黄展妍为表忠心,承诺叶寒在一周内解决自己职位的问题。
县委办主任,妥妥的正科级。
在全县的头头脑脑中,也算不大不小的神级的存在。
关之峰今天之所以不敢睡懒觉,早早来到单位,有很大程度也是等这个电话。
至于帮助对桌的闫丽霞承担责任所带来的处分,他相信在黄展妍那里,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他的检讨之所以只想口头做,不提供书面材料的,是不想给镇上留下任何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