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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小说不当宠妃后,我练成九品之尊》精彩片段
清风一入,罡风自破。
顾妙音声音刚落下,人影就已经立在马背之侧,她抬眸间多是不屑,没拿正眼瞧在场任何一人,反是倾身察看马背的少年郎是否安好?
她的动作大胆又不按常理,谢灵毓不防,突兀与一双清眸对上。这双乌瞳似乎会说话,一个抬眸便让他便看穿了她骨子里的冷漠与桀骜。
谢灵毓虚弱地清咳一声,气游若丝轻轻垂下眼。
顾妙音挑眉,大尾巴狼装小白兔?
穆破军见顾妙音挥鞭之后没有一句解释,反是毫无遮拦对着小郡公打量,皱着眉粗声叫嚷道,“顾寮主既已归来那便好商量,烦请速速将小郡公交出,我长留寨好早做应对。”
顾妙音盯着谢灵毓看了一会儿才懒懒起身,睨眼打量穆破军,“你找死啊?竟想与我商量?怎么?长留寨那面破王旗缝好了?”
穆破军,“……”
“呵——”齐昭虽然也碰了一鼻子灰,但见穆破军吃瘪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穆痞子,你说你,大家同窗这么久你怎么还这么天真?”
顾妙音转头眄向齐昭,“你呢?也是跟着玩玩?”
昨夜在暗牢,两人可是达成了君子之约,齐昭也同意了救出人后协助仙山寮掩护谢家小郡公回桃源境,可他刚刚那一剑出手可不像是在护人,更像是在抢人。
齐昭自知理亏,目光闪烁了一下,“我自是与仙山寮同仇敌忾,方才那一剑偏的厉害,多亏了顾寮主那一鞭。”
“你!你们!”穆破军也不是傻子,立马反应过来盘山寮与仙山寮竟然私下结了联盟,他愣住了,完全没了那股猥琐之气,撸起袖子就要干架,“别以为你们两家勾结老子就会怕了你们,老子也不是吃素滴!”
话落,穆破军从腰间掏出一枚金色的叶子令,一脸得意,“瞧见没?大族长令,见令如见族长。”
这块令牌是随密令一道送到他手中的,为的就是担心在外降不住顾妙音。
齐昭见令,侧眸瞟了顾妙音一眼,随即收起之前戏谑的态度,抱拳作揖。
“弟子听令。”
穆破军好不得意,拿着手里的叶子令对着顾妙音得瑟地晃了晃,“顾寮主?看清楚没?看清楚就赶紧的,不是我要抢你的功,实在是族长亲令难为啊?”
“他奶奶的!”徐蒙达气的抡了拳头就想揍穆破军。
虽说他们早已经知晓了四道密令的布局,但当他们真正面对调令,心里的不忿比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今日一战,仙山子弟锋芒毕露,皇庭一定视阿音如眼中钉,冒着生命危险救下的人,大族长说换人就换人,这事搁谁谁受得了?
顾妙音盯着穆破军手里的叶子令看了许久,眼里桀骜已经化满了冰霜。
没想到顾婉婉竟然这么有本事,能哄得顾秉雍将族长叶子令交给穆破军。那女人这是明晃晃的在点她,就算她能猜到四道密令又有什么用?一样要拱手相让,因为她笃定了顾妙音不敢公然违抗族令,不为别的,单一个兰姬就足够牵制她了。
“轰——”
正当局面陷入胶着时,天尽头的天雷集结着紫电追了上来。
除了不知情况的墨字寮弟子一头雾水之外,桃源境三寮弟子纷纷变了脸色。
穆破军转身跳上马,催促道,“顾寮主啊,你赶紧去应劫吧,可别让这紫雷劈了不该劈的人,实在不行你再往新阳城去引,别……别祸害了咱们同僚。”
顾妙音盯着咆哮而来的天道,脑海里突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顾婉婉这么卖力抢回谢灵毓绝不仅仅是不想让她护送谢灵毓回桃源境这么简单,她定有筹谋。
谢灵毓一夜之间掉落神坛,正是脆弱敏感的时候,顾婉婉这个时候趁虚而入,两人说不得会生出不一样的情谊,就算不是男女之情,也是相识微末的红颜知已。
但不管哪种?于她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或许,上一世,顾婉婉就是这个时候勾搭上谢灵毓的,所以才在顾家站住了脚跟,是故后来不管她如何得宠,也对动不了她分毫。
“轰——”
怔忪间,紫雷已经乘风而来。
这一点灵通仿佛是一窍打开,一切疑点都关连上了。
这天雷追她,并不是因为她刚刚抽了谢灵毓一鞭,而是因为她更改了密令,她或许正在改变今生谢灵毓与顾婉婉的宿命相遇,所以天道又来抹灭她了。
想到这,顾妙音突然眼里突然有光了。
她偏偏就要跟所有人作对!
跟谢灵毓!跟顾婉婉!跟顾秉雍!跟天道!
顾妙音所有的想法皆在须臾之间,但顾溪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看见她眼里透着些许疯狂,顾溪脸色一惊,“阿音,不可……”
话没说完,顾妙音已经快他一步,跳上骏马。
“驾——”
长鞭一响,衣裙猎猎,待众人回过神,青衫寮主已经只剩一道模糊的背影了。
穆破军目瞪口呆,良久之后才回过神,摇晃着手里的叶子令,“顾妙音跑了?”
“她公然违抗族长令?带着小郡公跑了?”
“她头上还有道天雷就这么带着小郡公跑了?”
夺命三问,把叶昭和徐蒙达也问懵了。
顾溪看着顾妙音完全消失的背影,气到眼尾都红了,转头带着杀气看向穆破军,招呼也不一声,对着穆破军突然出手。
穆破军不妨,被顾溪一脚踹下马,等他回过神也被惹怒了,“顾溪,真当老子怕你们,走着瞧,顾妙音公然违抗大族长令,到时候回境有你们好果子吃。”
顾溪瞥了他一眼,跳上马,冷声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仙山寮从来没见过什么叶子令?我们寮主如今危在旦夕,仙山寮没时间与你们扯嘴皮子,告辞。”
“你……”穆破军突然想到什么,摸了摸身上这才发现族长令不见了。
齐昭低头掩饰假意轻咳了一声,“好巧啊,盘山寮就是凑巧路过,既然大家都好好的,那我们也告辞了。”
“……”穆破军瞪大了眼睛,冲着顾溪的大喊,“别以为你耍这种小心思就可以欺上瞒下,今日之事众目睽睽,容不得你们颠倒黑白!顾溪!你给老子等着!”
齐昭见穆破军气得都快晕过去了,笑着安慰道,“别嚎了,庞陇马上就追来了,有这力气还是多想想待会儿怎么逃吧。”
穆破军骂骂咧咧,见仙山寮的人都走远了,立马收声,重新上马。
齐昭拉着缰绳慢慢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量说道,“穆寮主什么时候不济到顾溪一掌就能抢了你怀中的叶子令?”
穆破军眼皮一跳,快速地瞟了齐昭一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子要跑了,我可比不了顾妙音。”
说罢,便领着长留弟子原路撤回。
齐昭玩味地将剑抗在肩上,回头看了墨舟一眼,“小兄弟,你是同我们一道回寮?还是去追顾寮主啊?”
……
“驾——!”
徐蒙达等人前脚刚闯出新阳城,后脚便有一群黑衣人牵着汗血战马在城外等候,见了徐蒙达立马上前作揖,“长留弟子见过徐师兄,齐寮主,我家寮主让我等在此守候,请诸位上马,长留弟子断后。”
徐蒙达也不跟他们客气,飞身跳上良驹,谢灵毓被他当成物件横挂在马背上。
墨舟见状上前拦马,“放下小郡公。”
徐蒙达眼大如牛,不屑拉紧缰绳,“哪里来的小东西?快快闪开,这小郎君是我家寮主救下的,你们可别想沾边。”
墨舟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不讲理,立即拔剑指向徐蒙达,“小郡公身上有伤,你如此粗鲁会让伤情加重。我等皆为谢家私卫,忠心护主乃天职,你怎可如此贪功?”
“嘿?”徐蒙达气势汹汹看着胸口的剑刃,顿时起了杀心,“真是活久见,你徐爷爷好久没看过这么上杆子找死的。”
“蒙达!”齐昭挑着木剑把玩,顺势打下墨舟的剑,笑着打圆场,“小孩子不懂事,再不抓紧时间你家寮主辛苦拖延的时间可就白费了。”
徐蒙达看了齐昭一眼,权衡过后,不再搭理墨舟,策马而去。
墨舟有伤在身,不得以示弱,“你方才没看见吗?他眼里根本没有小郡公。”
齐昭转身上马,叹了口气,“仙山寮这些人眼里除了顾妙音就没有任何人,你以后就知道了。走吧,顾妙音拖不了多久,庞陇很快就会追上来,小郡公并未完全脱险。”
言尽于此,齐昭策马而去。
墨舟回头看向墨荀,“荀师兄?”
“寮主,这些人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他们眼里根本没有小郡公。”墨黛也是一脸愤怒。
墨荀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群人不简单,我们跟着静观其变。”
*
距离新阳城一百里外的小溪边。
顾溪靠着一棵大树,单手抬臂,轻轻摩擦指尖的细小粉末。
冬风西来,空气中飘散着不易察觉的细小粉尘,顾溪细细打量过后抬头往新阳城的方向看去,看来,突袭奏效了。
“吁——”
只听见一声高昂嘹亮的马鸣,待他抬眸,徐蒙达已经策马奔至眼前。
“哟~阿溪,你快瞧瞧,我把谁带出来了?”说话间的功夫,徐蒙达转身下马,指着马背上的谢灵毓一脸得意。
顾溪淡淡扫了谢灵毓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阿音呢?”
徐蒙达指了指新阳城,“城里有个厉害的老头儿,费了些功夫,但她应该很快就会赶上来我们。”
说话间的功夫,四面八方马蹄声纷来沓至,顾溪与徐蒙达对视了一眼,默契地退至马背两侧。
“哈哈哈哈!顾妙音啊顾妙音,前脚还在床榻养伤,后脚就能起身戏耍堂堂八品高手,要不说还是五娘子有本事,远在京安却能一人掌控全局。”
一队玄衣列甲浩浩荡荡踏溪而来,为首的男子身形魁梧,面带白虎魈头,正是穆破军。他见溪边只有徐蒙达和顾溪两人,目光探究落在谢灵毓身上。
“这便是小郡公?瞧着似乎有些不好,来啊,去给小郡公探探脉。”
徐蒙达抬脚,踢飞溪边一颗石子对着那张白虎面具砸去,“你个老痞子,收起你那花花肠子,仙山寮的人你也敢抢,活得不耐烦了?”
穆破军轻易躲过石子,嘿嘿笑了两声,“徐蒙达,老子奉令行事,滚边去。”
齐昭与徐蒙达也不过前后脚程,两句话的功夫也赶到了小溪边。
他故作不知密令一事,横插一脚对着穆破军嘲讽道,“奉令?奉谁的令?你个老痞子当初三寮被伏,你可是溜得最快的。怎得我们把人救出来了,你又转头惦记上了?”
穆破军脸皮一向比城墙还厚,鬼扯道,“哪的话?我这不是看顾寮主又是雷劈又是鞭刑,伤得这么么重,还冒着被八品追杀的危险救小郡公于水火。咱们都是桃源境的人,本着同僚之义也应该来分担分担不是?”
徐蒙达听后瞪大牛眼,“呸!你这老兵痞也忒够厚颜无耻的!你们有本事去萧泗水手里抢啊,都抢你爷爷脸上还敢瞎扯同僚之义?”
墨字寮的弟子也紧随其后,将这三人的嘴仗看在眼里。
墨荀不动声色凑近墨舟,低声道,“小郡公还未脱险,这群人就开始内讧分赃,由此可见他们并不可信,我们静候时机,趁他们不备护小郡公周全。”
墨舟看着挂在马背上无人问津的谢灵毓,眼神冷到了极点。
顾溪环顾对面两方人马,一派从容的梳理着马背鬃毛,“仙山寮的事何时轮到外人操心了?穆寮主这是看不起谁?”
穆破军丝毫没有被揭露的尴尬,嘿嘿笑了两声,眼神顿然变得锋利,纵身跳起直逼谢灵毓。
齐昭懒懒轻哼一声,飞身祭剑,一声剑鸣划破长空。
眼看时机已到,静候多时的墨舟点足而起,缩地成寸,乘风而去。
三人出手快慢只差半息,谢灵毓闭着眼,微微能感觉到三股不同的罡风袭面而来,少年郎轻轻抖了抖眼睑,长睫呈欲飞之势,已经收敛的眸中还是难掩光影滟潋。
与此同时,长空突然响起一声惊雷,三道罡风之中混入了一股清冷香气携疾风之来,如彗星坠落之决绝,震碎三道罡风,将谢灵毓四周的气流搅动地翻天地覆。
“让本寮主瞧瞧,哪个不要命的竟敢趁我不在偷我的家?”
……
新阳城十里的废庙,浓墨一般的夜幕下突然降落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雪花。
顾溪、徐蒙达、陈述三人正在篝火前商讨明日的出战计划,忽见破门外顾妙音手里拎着一团毛物,慢悠悠走在风雪里,三人神情一变,立马迎了上前。
徐蒙达粗声粗气,“老大,你没事吧?”
陈述盯着她手里的东西,“怎得有血腥味?不是说只进城打探消息么?你与人动手了?可有受伤?”
顾妙音摆手,执鞭抖落肩头的雪,“好冷,进屋说。”
顾溪皱眉,解下身上的披风套在她的肩上,顺势接过她手里血淋淋的毛物。
陈述赶紧添柴,让火势烧的更旺些。
顾妙音挨着篝火,刚有了些暖意,徐蒙达便耐不住性子追问道,“老大,你去哪了?新阳城现在守卫森严得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你出去一趟可有收获?”
顾妙音抬了抬下巴,指向顾溪手里的毛物,“那不就是收获?”
顾溪忍着腥臭味,将手里的狐裘摊开,这才发现里面还有被烤熟的烧肉。陈述和徐蒙达凑上前,各自看了一眼,又不解地看向顾妙音。
顾妙音,“明日就要劫法场了,我想变更一下家主的密令。”
若是换个人说这话,他们必定要千里传信,让寮中解决了这个胆敢违抗家主令的‘叛徒’,可眼前这个人是顾妙音,三人只是沉默。
徐蒙达一向以顾妙音马首是瞻,见其余两人久不表态,立马举手道,“我听老大的,明日你指哪我打哪。”
这样的结果,顾妙音早就猜到了,她座下这三个副使,徐蒙向来只忠于她。
“你们呢?”压力给到另外两个。
陈述沉吟了片刻,“按桃源规矩,家主令不可违。”
徐蒙达撸起袖子,一把揪住陈述的脖子,“木疙瘩,你什么意思?”
陈述不紧不慢拍下徐蒙达的手,又道,“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淦!下次一句话不要分半截,老子拳头差点挥出去了。”徐蒙达黑着脸说道。
顾妙音偏头,目光落在一直沉默的顾溪身上,“阿溪你呢?顾秉雍对你最是信任,你若是要给顾家通风报信我也不拦着,反正时间也已经来不及了。”
顾溪眼里有些无奈,“阿音,不可对家主无礼,他毕竟是你的阿翁。”
顾妙音满不在乎,“就因为你在才给了三分薄面儿唤他名讳,我与蒙达私下都叫他‘顾老黑’。”
“啊这……”徐蒙达措不及防。
“……”顾溪一时语塞,半响之后自觉转移话题,“阿音,你想怎么更改密令?你当真要如那日小义堂说的那般,置小郡公生死不顾?”
陈述闻言,也看着看向顾妙音。
顾妙音摇头,“非也,我只不过要更改密令的一点点内容,于救小郡公一事并不冲突,这是我与顾婉婉之间较量,她有图谋,我偏不如她愿。”
顾溪眼中掠过异样的情绪。
他的阿父原是南迁流民,战乱中变成了孤儿,幸得被顾家家主收留,家主待他阿父极好,情如半子,还赐了顾姓。阿父为报答顾家恩情,便让他入了桃源境为顾家效力。
因着这层关系,他大概也知道一些顾妙音与顾家三房之间的龃龉。
听闻三房正室夫人邵氏,在阿音幼年时对她非打即骂,族中奴仆也常常欺负她……
顾溪低叹一声,“阿音,顾家族中谋士幕僚何其多?家主竟然让五娘子操控全局,可见对其倚重。你若因为私仇损害了顾家利益,只怕家主要怪罪。”
不怪顾溪有此顾虑,顾婉婉虽不在桃源境,却养在顾家家主顾秉雍膝下,这些年她替顾家出谋划策敬献了不少良计,境中长辈更赞她是女中诸葛淑女典范。
她与顾妙音在族人眼中,一个是谦恭受礼的名门闺秀,一个是狗憎人厌的讨债鬼。
顾妙音满不在乎,“损害不了顾家的利益,顶多损害她顾婉婉的罢了。顾老黑要敢因此责难我,我就敢再薅光了他的头发。”
顾溪,“……”
“咳咳……”陈述低头,假借咳嗽打断两人的争吵,“阿音,这么吵下去也没有结果,你不妨同我们说说想怎么改?若是无损大局,我们自当都听你的。”
顾妙音想了想,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密令一共有四道。顾婉婉这个女人最擅阴诡之道,她向来知道如何巧立名目卸我兵甲,我若这次听她行事,仙山精兵折损惨重,还捞不着一个好。”
陈述最先反应过来,“你去水牢见齐昭了?”
徐蒙达一眼震惊,复而又换上一脸崇拜,新阳城现在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他老大却能来去自如,实在是太厉害了。
顾妙音点头,“我就是觉着这事有蹊跷,所以才去找齐昭证实。我现在可以肯定,顾婉婉一共下了四道密令,虽然不能一一求证,但我大概已经猜到另外两道密令是什么?”
三人顿时面色凝重,静候下文。
顾妙音又道,“从京安消息延后三月传到境中,这件事就已经说明桃源境里有叛徒,顾婉婉怎会不防?她故意让另外三寮先出发,利用叛徒传信,暴露营救计划。乍一看,是三寮被伏折戟沉沙,实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齐昭说,他的密令是佯装被擒,顺势入新阳,待我们仙山寮与前方厮杀,他率盘山弟子从中支援,护小郡公撤退。至于穆破军,他乃王军神起之后,怎么可能不战而退?所以,穆破军应该也是依计行事,现在说不准正在哪个角落猫着,等着明天与齐昭一起里应外合将小郡公护送回境。”
“对了,还有江奉。我们四寮之中虽说他是弱了些,可他素来贪功,怎会挨了一巴掌就老实回桃源养病了?想必他的密令应是借养病之名,暗中观察桃源是否有变动,揪出境中叛徒。”
顾妙音冷冷哼了一声,“她倒是好算计,脏活累活都丢给我仙山寮,护送回寮的功都落在了别人头上。这一战过后,我仙仙精锐折减,如何能在半年之后沙丘之争夺胜?借用天雷冒充九皇之境,亏她想得出来!整个桃源谁不知道本寮主惹天雷,她这是算准了我推脱不得给我挖好了坑!”
“你们三个自己说,这坑要不要跳?”
……
谢灵毓指尖划过粗制的棉服,眼里多了几分没能掩饰的厌弃,“我试过很多次了,实在是穿不进。”
见顾妙音还是不情愿,谢灵毓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如今的他一无权利诱使,又无把柄制衡,顾妙音要怎么对她完全随她的心情。就连身上这件棉服也是她见自己身上的囚衣太过单薄,怕他半路冻死才大发慈悲从农户手里花了一百个铜板买来的。
谢灵毓到现在还记得这位顾寮主数铜板时那心痛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往她身上割了一块肉。
“顾寮主,这衣服若是不穿那一百个铜板就白花了。”
顾妙音认命的轻叹了一声,想不到她重生一次,竟然还要给谢灵毓这个魔星穿裤子。
她闭上眼睛,直接走到谢灵毓面前,语气凶巴巴,“小郡公不许乱动,要害我摸到不该摸的,我就抽你。”
谢灵毓指尖微勾,半垂着头,没有吭声。
顾妙音一把拉过谢灵毓挡在腿上的裤子,用手钻过裤管,提着谢灵毓的脚踝怼了进去。
“嗯~”谢灵毓痛得大脑一阵嗡鸣,偏头看着她,
顾妙音却也没个自觉,重复得动作又来了一遍。
“嗯~”谢灵毓疼得厉害,身体虚晃着贴近了顾妙音几分。
顾妙音也知道他疼,没诚意的安慰道,“小郡公见谅哈,我们习武之人手脚粗糙了些,您多担待~”说罢,她沿着裤腿往上摸,准备扯着裤头往上提。
不想……
“嗯~”谢灵毓顿时瞳眸一缩,滟潋的眸光闪过片刻的失神。
顾妙音此时也睁开了眼,对上谢灵毓惊诧万分的双眸,不等他开口,顾妙音喃喃道:“我脏了。”
谢灵毓,“……”
她不敢低头,像触电一般弹射开,飞速跑到石窟前,一脚将巨石踹开一丈之外,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谢灵毓见状,轻轻垂下眼,淡定地将身下整理好后,慢条斯理系上绳头。
……
“想不到我顾妙音英明一世,竟然在这种事上晚节不保,呜呜呜,手脏了,洗不干净了。”
谢灵毓,“……”
雪水初融,万物复苏,被冰封的河水也渐渐有了生机。
这三日来,每逢遇见有水源的地方,谢灵毓就能看见顾妙音蹲在岸边,一边洗手一边碎碎念,翻来覆去都是那句‘我脏了’,听得他耳朵都要生茧了。
顾婉婉猜得不错,顾妙音的目的地就是京安,这几日她早就把路线探查清楚了,现在天已经放晴了,顾妙音也准备追追进度了。
谢灵毓的腿上一时好不了,顾妙音便用树干做了个木筏,用马拉着木筏在冰道行驶。
因着那件意外,顾妙音现在看谢灵毓就觉得膈应,如非必要基本都不说话,谢灵毓也感觉到了顾妙音的态度,很少主动开口说话。
彼时,谢灵毓正坐在木筏上,静静等着她洗。
突然。
空中传来簌簌的落雪声。
转眼之间一群黑衣护甲骑着战马踏溪而来,他们个个手持红缨长枪,一见谢灵毓杀气毕现,提枪策马迎头刺来。
谢灵毓眨了眨眼。
一柄寒铁银枪在他眉心一寸前停住了,枪尖顶端绕了一圈泛着玉质光泽的蛇骨鞭。
顾妙音背对着他们,人还在溪水边。
“你们来的正好,正好手痒没人抽,拿你们撒撒气也行。”
话音刚落,溪边青衫身影一跃,眨眼便立在寒枪之上。
这一队黑骑约二十人,顾妙音甩鞭,一鞭一个,不过眨眼功夫便再没有一个能站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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